太稠了。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是这么想的。
怎么能把米饭做成粥,把粥做成米饭她自己也觉得懊恼。
他没说什么,只是随手翻翻报纸。走之前,忽然问她,晚上几点去柳荫街?
她愣住。
他看到,好像是忍了忍,才说:你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一时想不起来。
他说:今天是大伯生日。你竟然会忘。你都在想什么?
她哦了一声,差点儿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说的没错,她竟然会忘!
他说:我问过了,老规矩,在家吃饭,照平时的饭点儿。我是问你,你要什么时间去,我今天会比较晚,最早也得七点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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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就过去。我下午没课。她忙说。心里一慌,都有点儿结巴了。
他没再说什么,出门之前,他说了句,礼物我来准备吧。这个都会忘。他换了鞋,头都没有回的往外走。摆摆手,不让她出来送。
这顿早饭,真是噎的可以
自端拍着胸口。
能怪佟铁河跟她发脾气?
她竟然会忘了大伯的生日!真是昏了头
自端想着,自己都想骂自己。
听到广播里的主持人们在讨论胡子,她眼前立即晃着佟铁河那张脸好像张飞,黑脸膛,络腮胡子,匪气横生。她咽了口唾沫。
咚咚,有人敲车窗。
自端一看,是苏婷。
她把收音机关了,随手把包和书都拿好,下了车。
哎,你今儿早啊。苏婷笑着,鼻子皱了皱,身上有油烟味。
啊?自端抬起袖子,闻了闻,哪儿有!
真的!苏婷笑,你不信啊?随便找个人来辨别一下。天,这味道,太明显了,你今儿早上在厨房泡了多久?
自端算了算,大概得两个小时。可是怎么会有油烟味!她已经洗了又洗。
苏婷瞧着她笑,你身上终于有了人间烟火味啊。
什么呀。自端又拉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糟糕,可能是头发上沾的味道。
没什么啦,哪个结了婚的女人不沾点儿油盐酱醋?也就是你吧,我得当新鲜事儿看。苏婷挽着她的手臂,下回记得,油下锅以前,你就要把排油烟机打开看着就是不用下厨做饭的那种人,你真是命好啊。
喂!
好好好,不说了,赶紧去上课吧。苏婷笑着,继续你的民国文学史加梦幻爱qíng辅导课。
我今天是公共课哎,大语。又被苏婷拿来说事儿,她应着。
我也是。我讲到《孔雀东南飞》了。苏婷笑。
我还在《关雎》那里。
那你更有的发挥了进度慢了啊,不成,后面可能会很赶。
两个人说笑着,走到教学楼前,陆陆续续有学生问早安。苏婷的课在楼上,两个人在楼梯口分了手。自端往自己教室那边去,进去之前,她电话响了。
是惟仁。
她站在走廊上,他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手里的东西有点儿沉,她的手臂酸酸的,索xing靠在窗边,这时候,有个人走近了她,她看到,哦,是那天下午遇到的那个女生,名字滕洛尔。滕洛尔示意要帮她拿一下书本,她微笑,将笔记本包和书都jiāo给她。滕洛尔笑着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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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十二)
自端应着电话,目光跟着滕洛尔纤细高挑的身影她今天换了装束,可还是那么清新可爱。自端看了一眼滕洛尔的包,嗯,那个包,她看到过,自飒有一款同样的。这样想着,再看一眼滕洛尔的脚上、身上的装束,这女孩子,哦滕洛尔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电话里惟仁在叫她,她知道自己刚刚竟走了神,哎
你走神了。
她微笑,每回,都被他逮到,心里暖暖的,是啊。刚刚有个学生过来。
你上课吧。我也去上课。他的声音里,有一种特别的轻松。不是很明显,但是她也听的出来。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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