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从她手中接过杯子,但是并未就此罢手,而是朝她又近一步,跟着便将她拥人怀里。沈乔有一瞬间的愣怔,原本平静的心在这一刻又狂躁起来。
沈乔刚想发怒,就听见他在耳边说:别动,如果有人靠近就告诉我。
沈乔握了握拳头,咬着后牙沉声问:你又玩什么花样。
不是玩。杨乾认真地说道。从袖子里滑落刚刚同侍者索要的0K绷,小心贴在酒杯上,之后将OK绷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小盒子里。
沈乔几乎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不停地眨,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被他贴住的肌肤仿佛点了火一样烫。她小心呼吸着,努力压抑着紊乱的心跳。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杨乾终于肯放开她,沈乔的腿陡然一软,眼明手快的杨乾忙扶住她。眉头微蹙,凝望着她问:不舒服?
沈乔咬了咬牙,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甩不开。沈乔真的要怒了,挣扎着说:放手。
杨乾不理会,神色平静地执起沈乔的手,左右细细打量后,在其中一根指头上贴上0K绷。
沈乔放弃挣扎,有些不解地问:你做什么?
我的女伴不小心伤了手。还疼吗?
沈乔抬眸,撞上他满是深qíng的双眼,脸上也是温柔的神qíng,沈乔的心跳漏好几拍,全身的血液像是进入冲刺般快速流动着。隔了许久她才记得将手抽回,步子稍稍向后挪了挪,拉开与他的距离,可以走了吗?
杨乾笑得如chūn风般温柔,薄唇翕动,当然。
她早就知道经过许多年的历练,杨乾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可是今天他却让她刮目相看。想到他,还会觉得脸火辣辣地烫。这一晚沈乔睡得不太好,一直在做梦,总是梦到他。也许是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好,于是一做梦她便醒来,但是再睡看梦到的依然是他。
第二天清晨,沈乔在迷迷糊糊之中接到了简余墨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一晚上的躁动被抚平。算起来,她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简余墨了,做那么多的梦难道是太想念简余墨的缘故?
沈乔和杨乾默契的配合赢得了邹老赏识,这之后再有需要女xing角色的场合,沈乔总是会被点名出席。她试图挣扎了几次,最终还是徒劳无果。
沈乔觉得既然大家是一个团队,即便有些事qíng超出了她的工作范围,但只要有需要她可以服从组织安排,但是她唯一不希望的是和杨乾在一起。可偏偏身上像粘了胶一样,甩都甩不掉。沈乔不是没有怀疑过杨乾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但是换来的却是邹老和她一番长谈。
她不得不承认她和杨乾之间的关系起了变化,而这种变化让她感到危险,她甚至几度萌生出提前退出的念头。
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沈乔犹豫着接起来,听到他在电话彼端说:你出来,我们谈谈。
沈乔说: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
杨乾丝毫不退让地说:否则我就上去撞门。
你沈乔无奈叹气,我这就下朱。
沈乔走出酒店大堂,四处张望着,终于看到他正坐在车里抽烟。沈乔走过去,自觉地坐在副驾驶。她压根儿没有正眼看他,所以没有看到他此时一脸的倦容,头发凌乱,双眼通红。
杨乾灭了烟,挪了挪身子,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在后悔。坦白说,谁不呢?杨乾冷笑自嘲,早知道是这样,偏偏还不死心,真他妈的活该。
沈乔心头一颤,慢慢地回头看他,他正直直凝视着她。这一瞬间让沈乔心里涌出万千感慨,可是飞快地一闪而过,她抓不住,但是她却清楚地感受到了一种刺刺的痛。
杨乾生硬地撇开头看着窗外,声音更加沙哑无力地说:这两天太忙没时间,等会儿我就去找邹老,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应该就能离开了。
沈乔嘴唇动了动,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是发觉不论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伤害,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半晌后,她犹豫着说:汤乾,对不起。
杨乾没有回应,只是固执地不肯回头看她。沈乔垂眸,打开车门离开。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离开后,他曾眼角湿润地凝望着她模糊的背影。而她不曾回头,狠心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沈乔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这一晚她失眠了。也正是因为失眠,她到酒店外散步,看到杨乾依然坐在车上 。己经深更半夜,她不知道他是刚刚外出回来,还是她走后他就没有离开过。沈乔慢慢走过去,发现他睡着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粉色。沈乔推了推他的肩膀,可是他毫无反应。
杨乾生病了。曾经就有人开玩笑说杨乾的身体是铁打的,可如今,铁人也倒下了。
沈乔寸步不离地守在chuáng前,已经夜深,邹老来看望杨乾,离开前他对沈乔说:杨乾已经跟我说了,你有些急事处理要先离开,放你走还真有点儿不舍得。不过不勉qiáng,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让其他人来看着就行。
邹老。沈乔深呼吸一下,扬眉轻笑着说,杨乾误会了,我没有要离开,今晚就在这里守着吧,大家都累了,反倒是我一直休息太多。
既然这样,就辛苦你了。邹老拍了拍沈乔的肩膀,走出房间。
半梦半醒间,杨乾看到了沈乔,她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边,这绝对是一场梦。于是她肆无忌惮地对他伸出手,呢喃道:牵手可以吗?
他感觉到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间,就像是真的一样,他用尽全力握紧,希望梦就这样停住,不要醒。
可是梦总是会醒的。但,这个趴在chuáng边睡着的人是谁?自己手里握着的手,又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