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升先是觉得脸上挂不住,一心觉得屈辱,满脑子是越萧越朝歌和天下人负了自己。
后来跛叔走后,听那些底下人指手画脚,他才回想起跛叔说的那些话,心里千回百转,自己同自己天人斗了两日,才明白他的愚蠢辩无可辩。也终于想明白越萧没杀他祭襄军大旗,已是看在先帝的面上,留他几分颜面,又怎么可能来瞧他?
霍起升傲骨不屈,自己同自己天人斗了一辈子,终是把自己斗死了,心里怀着愧疚和难以低头认错的傲骨,在湖边坐了半晌,终是松了轮椅的禁阀,划向湖底。
跛叔送饭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的,沿着轮椅的辙印寻到了湖边,忙叫人下水打捞,却也无济于事,霍起升早没气了。
跛叔自此不振了数月。
越萧瞧他神思不属,许多事便都交给他做,忙起来就将霍起升忘了。
越朝歌则是寻来府里的一个好性的嬷嬷,相互问过两头意见,头一回做媒牵了红线,给跛叔操持 了婚事,霍起升之事便告一段落。
越萧原先布下的左中右三路大军收拢,开抵津门,并着岱长清一起,平了津门的小股叛乱。
而后是集权统管天下大军,此事导致越萧这段时间忙碌得很,白日与孟连营等人商议用军大事,晚间便同越朝歌认错挨罚,由着她使性子顽闹,日子倒也过得快。
时至除夕,厚雪如絮。
碧禾捏着炖鹿肉的金铜火锅往桌面中央的火炉上放,在众人的招呼声中笑嘻嘻捏着耳垂落座。
今年除夕,是越朝歌有生以来过得做热闹的一回,-张膳桌坐了个团团圆圆。
除却她和与越萧,还有碧禾,跛叔,跛叔家的嬷嬷,念恩,念恩家的媳妇儿,孟连营,孟夫人忽而门房来传,说还有客至。
孟行义矫健得像兔子,离桌探出来,见锦瑟殿前的雪里站着两道身影,便缩回脑袋看了越萧一眼,偷偷说道,“是潘家父女潘云虎和穆西岚,自打经历了旧都之变,目睹潘军裂旗而战,气焰便消了许多。
天下尚未完全安定,塞北燕南余部见中原变天,蠢蠢欲动。值此用人之际,越萧发落每一个人都需谨而又慎。在孟连营的建议下,最终着人把他们父女押回京里听候发落。最后潘云虎剥夺兵权贬为庶人,穆西岚尚有些军事才千,只是仍需磨磨锐气,便封了校尉,充军幽州,明年开春启程。 这些,越萧都先问过了越朝歌的意思,越朝歌仍有些不喜穆西岚,但没有干涉军政的道理。但除夕夜她能做主,即便没有赶客的道理,也让另落了小桌,安排他们在廊下赏雪围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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