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隔着氤氲的水雾远远勾缠。一道妖娆彻骨,好整以暇, 一道山雨欲来, 暗沉幽雅。空气陡然凝成团一般, 沿着视线而去,一点一滴堆压在对方心口,压迫得彼此心脏更疯狂跃动。
不似郢陶府的明池华堂, 漱滫堂显得很是古朴优雅,除却池边羊脂白玉砌成的水岸,水里水外,都附庸了文人风雅,仿造野趣的幽水深潭,在池水周边三三两两种下了兰草丛,一圈清淡雅香,共同拱卫着这处雾气缭绕的温池。
越朝歌一袭红纱,影影绰绰地站在那里, 仙姿艳骨,恍如不曾入世的妖娇女娥。那双赤足踝上, 缠着细细一条金链,一颗金铃坠于其下, 在兰草的掩映下折射出金色的星芒。
红衣金饰, 温汤美人。
越朝歌的引惑来得这样直接而坦率,只一眼,越萧便无法招架, 缴械投降。
筋骨硕拔的白皙脚掌踩上白玉台,修长悍利的身影在越朝歌的如丝眸光中缓慢靠近,他狭长的眸子里翻滚着火焰,一下一下,无比精准的映入越朝歌带笑的眸瞳。
两人相距不过一臂之遥,越萧停住,有些艰难地出声道:“姐姐,这样勾我,你会受不住的。”
越朝歌红唇莹润,闻言嗤笑,伸出小指钩住他腰间的领军革带,把人带到白玉岸的中央。
雾气缭缭。
朱色纱衣根本掩不住她瓷白的肌理,兜衣穿得紧实,反把该有的曲线尽数勾勒。
越朝歌站在靠水的一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从他的喉结、胸膛、一点点往下游弋……
末了,她轻笑一声。
“本宫还没使出本事,你这就……”
她伸出食指,戏弄般地来回一拨。
越萧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
温热的汤池使得整个漱滫堂潮热无比,平日里开着窗通风还好,眼下四面环闭,越萧只觉得热意一点一点聚积,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毛孔都叫嚣着接触空气。
越朝歌最乐于看他克制又崩坏的模样。
她眼尾微微挑动,白皙赤足往后撤出一步,直直往后倒去。朱色纱衣划过迷蒙的水雾,割出一片短暂的清明。
眼见她就要后脑朝下跌入池中,越萧长臂勾过,原本打算将人捞起,谁知腰间的领军革带被一截白皙的尾指恶作剧般勾住,用力一扯……
越萧后腰着力,整个人失去平衡。
水花四溅,两人双双跌入池中。
水底,衣袂沾了水,在水中飘摇。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指勾过越萧的衣领边缘,借着水势,看见了精壮挺悍的上半身。
越朝歌水性极佳,红唇一勾,擦过他心口的那抹黥字,借着水势,攀上了他宽厚好看的肩膀,双腿扣到他腰间。
越朝歌早就知道他天赋异禀,也知道这个动作会带来短兵相接,她还是这样做了。在水波作用下,她难以抱在越萧身上,时不时滑落下来,她便锲而不舍地攀住他的肩。
水深处,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