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之后,霍起升一夜没睡。
他越想越气,甚至觉得越萧竖子不足与谋,可看在越竟石的份上,他也忍住不责怪。
越萧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资质聪颖,根底很好。可惜被妖女迷惑,若是要把妖女除了,想必萧哥儿就会悔悟,专心大事。
他极负牺牲感地想:没人来做这个恶人,那就他来做。孟连营也是个有主意的,当年就最会拍主公马屁,虽拎得清事,但难保他不会为了取悦萧哥儿把事情往后延。一味靠孟连营是不妥的。
他睡不着。
撑着上了轮椅,迎着外头皎皎月光,来到了关押兰汀的房门前。
他没别的人说话,只好来到这里。
据说兰汀当时在越朝歌府上待过一阵子,想来应该知道越朝歌不少事情。
霍起升把手里的点心糕子放在腿上,探身推开房门。
满院子的月光找到出口,漫进房间里。
兰汀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链锁着,挂在房间四角,头发枯槁,眼神木讷。
见霍起升来,眼前的光线变亮,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丝变化。
霍起升探身把食盒放到门槛里,伸手拿了门边的木叉,叉住食盒往里推了进去,在兰汀面前几步远收了力。
霍起升问:“你在这里头,一定很想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做个交易。”
兰汀眸子里渐渐有了神彩,但很快就又黯淡下去。
“暗渊又想耍什么把戏?”
霍起升道:“我想和你打听一下郢陶长公主的事情。”
兰汀惨淡一笑:“她的事情,你亲自问暗渊不是更明白吗?”
霍起升道:“我不屑和你纠缠。暗渊就是越萧,是你主子越蒿的亲弟弟,他现在就要起兵逼京,你作为越蒿的走狗,命都捏在我手上,我们之间商量的余地,识时务的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兰汀闻言,脸上写满惊讶。
她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如火星明灭般,很快就掩了下去。
半晌,她冷冷淡淡道:“你想问什么?”
霍起升紧绷的脊背终于靠回椅背上,道:“越朝歌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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