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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那套, 越朝歌睡的位置已经大湿了一片。

侍女已经换班守夜,不算困倦,听闻越萧吩咐,立刻去打了盆水来。

木栈那头的大雄宝殿人影重叠,磬声响起,清亮的嗓子唱出佛偈,声调婉转,悠扬不染尘俗。斋堂也亮着灯火,秋风带来浓浓的花生香,下锅炸炒的嚓嚓声拖着余音,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

修长的脊背倚在门框上,越萧抱着手臂,看着坐落在山水之间的静谧寺庙。除了那尊大佛,满目都是杉板乔木堆砌而成的清朴建筑,线条简单,简约好看,不怪越朝歌喜欢这里。

两名侍女前后送来热水和新地席,越萧接过,轻声进了厢房,在屏风后寻了处干净的位置,铺上新的地席。

越朝歌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身上黑色的兜袍还没解开。原本在兜袍底下的衣裙,零零散散地,都不知遗落在这厢房的哪一处。而此刻被宽大长袍拥裹着的,又不知是何等绝妙的湖光山色。

越朝歌毫无防备,竟然就此安心睡去了。

她对他竟然这样放心,放心到困意来袭就此酣然睡去,即便,片刻之前她还在他唇下难忍哼吟。她仿佛把这一切当成一场闹剧。闹剧散场,她在所谓“小弟弟”的领域里,倍感安然地放松身心,沉沉睡去。

“小弟弟,呵。”

越萧嘲讽一笑,敛下眼皮,眼眸像一片平静的海面,眼底暗流深涌,翻腾咆哮。一瞬间,破坏之意摧枯拉朽,悍然叫嚣。他想以最麤厉地方式告诉她,他觊觎她许久,他贪妄欲,学不会佛说的六根澄明,他私心龌龊悟不透禅机。

也不想悟。

他不信她不知道。

她只是在装糊涂,她在不敢,在退缩,在小心翼翼地躲避。

越萧彻底崩坏之前,理智还是捞了他一把。

他很明白,今夜的试探合该到此为止。

也只能到此为止。

该给她喘息和逃避的机会,不能一下子逼得太紧。

他伸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拉松她脖子上兜袍的系带,卸去她满头簪钗,抱起她,轻轻跪放到另一处干净的地席上。清水沥沥,沾湿帕巾,他小心翼翼清洗兰渚华池,濎濎渌流。

起身,轻轻揭过薄被,为她盖上。

香山有许多处山涧。

时值深秋,清泉寒冽,恰恰能抚平越萧的燥郁。

潜身入水的那一刹那,凛冽的寒意从毛孔钻汲进来,汗毛乍起,汹涌热意传向水底,越萧心绪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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