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蜷。
刺啦一声。
她抓皱了桌上的建筑线稿。
越萧看着她的手,轻轻哼笑了一声,目光抬起, 看向花窗里摇摆的细叶玉兰,淡淡道:“别紧张。”
别紧张,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句话当真抚慰了越朝歌。
她开始认定越萧再如何也不会唐突她, 于是冁然而笑, 也轻哼了一声:“大又如何?昔日阿房宫盖世华丽,绵延七百里,后来还不是付之一炬, 泰山之大还年年有山崩。由此可见,大没有用,不行就是不行。”
她美目傲慢,引经据典,重点在最后的结论里。
越萧并不辩解,缓缓俯下身,精致的下巴搁入她的肩窝里。
时光仿佛被他这个动作拖得无限漫长。
漫长到,一股热气在越朝歌耳根处炸开,也只是安安静静地渐渐盘根而上。
她甚至能感受到越萧薄唇启阖,轻轻擦过她柔软的耳畔。她听见越萧蹭着她的皮肤,慢条斯理近乎呢喃地说:“你当真要挑衅我么?是准备这几日,郢陶府闭门谢客么?”
他说得隐晦,却也隐约能听出强弩之末的克制,只要越朝歌再用力稍许,细弦就会绷断,狂潮浪涌顷刻间就能把她卷入深沉海底。
他侧过脸,细润濡|湿的舌尖扫过她白皙细颈上的皮肤,薄唇轻动,报复地抿了一口。
细密的疼痛从颈间传来,柔软相触。
一瞬间,周围万物如潮褪去,四周空灵无物,独留越朝歌端坐其间。她闭上眼,指尖用力,嚓的一声,把手里的建筑线稿攥破。她僵着整个身子,感受着来自越萧的压迫和呼吸。
很久很久,越萧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缓了过来,似是与人缠斗了八百回合般筋疲力尽,说话也只剩下呼吸余音。
“先盖个章,余下的日后再算。”
越朝歌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缓顺过来,眸瞳染上愠怒,大力把他推开:“混账!”
她怒视着越萧,抬手擦过颈上的红痕,眼里水光潋滟,心里浪潮翻涌却找不到合适称口的说辞,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属狗的吗!”
——毕竟该做的昨夜已都做了,眼下再斥责他大胆,显得不很合适。
就连越朝歌自己也没有意识道,原本想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的她,在面对越萧时,竟也开始思前想后了。
越萧敛去眸中的沉色,盯着她,一本正经道:“差不多,我属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