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看着他乌黑的脑袋埋在她身前,毛茸茸的,好像她小时候瞒着母后偷偷救的那只黑猫。那只黑猫是她的小秘密,后来她到了越军地界,小黑猫还找了过来,陪了她好久好久。
越萧起身,尤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道:“很快就能脱下来。”
见她不哭也不闹了,他动身到东侧的敞厅里取来匕首。手握上去,铮地一声脱鞘。
利刃划破衣裙,越萧手腕轻动,利落割下死结,原本完好的裙裳分崩离析,散成几片碎布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梨花白的兰草兜衣裹藏着丰饶的沃雪,白净的肩头反射细密的烛光,她脸上的表情仍旧是酒醉半酣,美目阖成微微上挑的细长弧度,嘟着润泽的双唇,时不时抿了又抿。
有些粗粝的指腹擦过柔软的唇畔,越萧道,“这里没有你的泽衣,先穿我的里衣,嗯?”
越朝歌脸上的泪痕有些痒。她轻轻动了一下,把脸窝到他的大掌里,蹭了又蹭,重重地点头:“嗯!”
越萧的目光落到轻薄柔软的里衣上,嗓音磁哑:“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越朝歌张开双臂,“给本宫更衣!”
随着她的动作,原本挂在她身上的碎布似乎也知道自己碍事,哗啦啦散落下来,独留了那件梨花白的兰草兜衣裹着,兜衣的细带恰到好处得裁量出她纤细窄致的部分,隐匿于看不见的背后。
越萧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掩下炙烈的眸光,长指勾来里衣,扬开披到她身上。刚要系扣子,他又问:“有点大,要吗?”
刚从廊下走过的碧禾听见此言,脚步猛然一滞。
心里无声尖叫。
暗渊公子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里头的越朝歌点点头,豪气道:“要!”
碧禾的脚钉在原地。
她原想着,长公主不让人跟,自己提灯出去夙夜没回,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第一反应就是来找暗渊问问。结果,才进旁骛殿就遇到了跛叔,由此得知长公主原来在这里。
可……
她没想到原来是在……
碧禾一张脸滚烫起来,难为情地一跺脚,沿着原路穿过月洞门,捂着心口靠着栏杆喘气。
跛叔端了两碗面从她身边走过,就要送进寝殿里去。见碧禾站在这里,忙问:“长公主不在里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