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转身,和他面对面。
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蹲下来点。
越萧不明所以。
越朝歌“啧”了一声,抬脚踩上他的脚面,“蹲下来点。”
越萧吃疼,躬身弯下腰。
越朝歌凑在他耳边,悄悄问道:“兰汀还跟着吗?”
越萧沉眸:“嗯。”
越朝歌又问:“有什么法子能甩开她吗?”
越萧默了默,道:“有。”
越朝歌仰头,眨眨眼,“什么法子?”
越萧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越朝歌说:“都可以,人生嘈杂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越萧听得拧起了眉头。
人声嘈杂,但只有两个人的地方。
常年行走在暗处、没有生活的人,本就很难接近人声嘈杂的地方,或者说,他从前对“人声嘈杂”这个词从来没有体会。
不同于他的独善其身,越朝歌可以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她仰头,脸上又浮现出他熟悉的,不怀好意的表情。
“去过醉春楼吗?”
越萧看着她的神色,听着这个楼名,莫名想起了那晚的蝴蝶结……他以为醉春楼是个酒楼,只是她的酒品委实不敢恭维。
他沉下眉眼,不自在地看向了别处:“别喝酒。”
越朝歌一愣,知道他想起了什么,轻轻笑道:“不喝酒。醉春楼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埔头巷的第二家。接下来,看你的了。”
“嗯。”
越萧大概感知了一下方位,抬手拉上兜帽,修长白皙的手指动作着,系上了领口的垂绦。
他倾身低头,在越朝歌耳畔小声说道:“且在此处等我。”
说罢,越朝歌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一闪身上了边上店铺的栏杆,借力一个纵身,跃上对面的屋顶。
还没瞧得真切,黑影便几个起跃,消失在错落的屋宇之间。
没有宵禁的东市,人潮涌动。
越朝歌本就长得吸睛,眼下一个人站在人流中,没有了侍女护卫的保护,很没有安全感。
所有路过的男人女人都会对她投以目光,甚至有三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赤.裸.裸地盯着她楚楚动人的腰身垂涎欲滴。
越朝歌不屑给他们目光,走到边上的灯笼摊上挑灯笼。
卖灯笼的是个爷爷,他见越朝歌品貌贵相,穿戴不凡,便知道她非富即贵,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热情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