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只有大哥大嫂带着琨琨回来了。父母和二哥可能还陪着陆家人玩。
你去哪儿了?刚不说头疼?怎么没回家?裴亦绅皱着眉头问。
裴亦萧jīng神很疲惫,撒了个谎,哦,我坐的那个出租车半路抛锚,我好久都打不到车,走了老长一截路,后来才有车声音越来越细。
大嫂看他满脸通红,连鼻头和眼睛都是红的,感觉他可能有什么事qíng,便对大哥说:萧萧本来就不舒服,你就别说他了。又对裴亦萧说:萧萧,累了吧?快上去洗个澡睡觉。
裴亦绅不说话了。
裴亦萧赶紧点个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去。机械地洗了个澡,躺到了chuáng上。那么累,却总是睡不着。一会儿想到陆观涛那张儒雅的脸,一会儿又是今天陆观涛和周含璧两人一起进门时郎才女貌的qíng景,一会儿又是陆观涛亲吻自己那种投入的表qíng,一会儿又想起生日那夜陆观涛让众人为自己祝福,大声喊自己名字时闪亮的眼睛
这会儿是在自己的房间、chuáng上、黑暗中。裴亦萧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再次酸了鼻子,红了眼睛,流出了泪水。他翻身趴在枕头上,两手用力抓着枕头揉成一团,张口咬住枕头的一角,竭力制止住呜咽的声音。
林成从小到大极少哭泣。在他接受的教育里,哭是娘娘腔的行为,丢人。到如今,他才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是啥意思。他还没谈过恋,第一次就是和陆观涛,就是被这个人,用这种方式,上了这样一课。
裴亦萧听到卧室门外传来家人的声音,可能是爸妈和二哥回来了,听到他们笑着聊了一会儿就散了,听到二哥走上楼的轻柔的脚步声,听到二哥似乎在他门前停下脚步他不能确定,恍恍惚惚睡去。
第二天一早,裴亦萧醒来时,眼皮几乎睁不开。一摸,肿的。他想要起chuáng去照照镜子,蹬了半天腿,实在起不来,好像真的是病了。额头发烫,嘴唇gān燥。
他奋力和被子chuáng铺较劲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放弃。
头昏昏沉沉。嗯,算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有人敲门,他没有力气去应。有人推门而入,喊道:萧萧?
他勉qiáng嗯了一声,半抬了下头。
那人急急走到chuáng边,萧萧?病了?怎么搞的。
他使劲撑开肿得发亮的眼皮,从模糊的眼屎之间,看清楚是裴亦鸣,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二哥,我有点不舒服。
裴亦鸣坐在他chuáng上,用手试他的额头,好烫。发烧了?
裴亦萧虚弱地摇头,不知道
裴亦鸣下楼拿了个温度计来给他放在腋下,先测一下。又给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我说你怎么都快中午了还不起,大哥大嫂带琨琨出去买点东西,爸妈也去姥爷家了。我本来要出去的,想来看看你,没想到真病了。
裴亦萧觉得很温暖,谢谢二哥。
谢什么?自己兄弟,裴亦鸣看着他的惨状,一时想说什么,还是住了口。
裴亦萧却自己招供了,二哥,对不起,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其实,你、你应该知道我、我为什么
裴亦鸣愣住,斟酌了半天,你也别多想了,其实很多事qíng并不是那么简单
裴亦萧打断他,二哥,你别安慰我了。其实,是我自己不好,我、我不应该去招惹陆观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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