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正通过耳麦狂吼:“把她拉开,赶紧进去拍,发什么愣!”摄影师无奈,顾不得会被摄影机记录下来,开口道:“姑娘,让让,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旁边又跑过来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去拽陶愿,一下子竟然没拽动。
她坚定地张开双臂拦住镜头:“不要拍!”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已经被人围住的地方,再转过头,这下她跟自己最不屑的人一样,红了眼圈,却仍用目光告诉摄影师,不能拍。
摄影师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盖上了镜头。
耳机里是导演的狂骂:“你疯了?这一段你不拍?工资不想要了还是想卷铺盖滚蛋?!”
他没在意:“你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看我拍她?”
“是啊,谁让你们上次来不拍啊,上次不拍,这次也别拍了!”陶愿抹了把泪,朝人群围聚的方向冲过去。
摄影师收起机器,往观众席的方向走,拦住几个在观众席拍照的观众:“别拍了,别拍了。”
……
队医没能插上手,因为他发现这个据说是沈初雪哥哥人,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手法简直比他这个经过层层选拔考进来的医生还专业。
沈初雪面色苍白地躺在地毯上,那一摔连平整到没有一根发丝不妥帖的盘发都微微散开了些,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面颊和额头上,薄薄的淡妆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晕染到看不出痕迹。
她并没有失去意识,也许短暂地失去意识过,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她看到苏致很近很近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感受到他按在她的手腕和颈侧,也知道他现在正给自己检查身体,但这些信息又似乎无法进入真正的思考中,她的脑海深处,反反复复只有一件事,她去不了世锦赛了。
“小腿骨折,要去医院。”
队医下意识地相信了苏致的话:“送医院!”
准备送人去医院,免不了一阵手忙脚乱。
梅思莹挤到沈初雪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没关系,这次蒙彼利埃,我一定拿一个奥运名额回来,全锦赛我们再竞争,你别难过,好好养伤……”
她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沈初雪就被队医和苏致带走了。
她看着那边的阵仗,想起她们之前无数次互相打气,还有约好的鹅肝海鲜大餐,倔强地抬头,盯着体育场雪白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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