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东西死了就死了, 得到和失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很多人都以为他小时候把那只死去的猫抱回房间是不舍得。
然而并不是,他只是好奇。
他好奇猫儿这样的活物一旦死去,皮肉会腐烂成什么样子, 是不是发臭流脓丑陋难看。
好像通过这只猫, 他能看到死掉的自己。
他一点不怕死。
但是在他看到林知安从楼上落下却没接住的时候, 他忽然顿悟了死亡这件事。
死亡是阴阳相隔, 永不相见。
他开始怕了。
林知安送到医院后抢救了两天。
同样是傍晚,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告诉他脱离危险了,但要做好长期醒不过来的打算。
风那么轻,他有一瞬间想落泪。
他回过一趟家, 要拿洗漱用品, 桌上摆着的晚饭早就凉掉了。
收拾的时候他看到手背穿过流水苍白丑陋。
他从未如此厌恶过这十根手指。
明明就在面前,明明就要接住了。
废物。
他猛地抓起刀扎进掌心, 看着血冒出来有种报复的快感。
没用的东西,砍掉好了。
可忽然他又停下,看着潺潺血水冲向下水口,心想,要是砍掉的话, 等安安醒过来, 他就不能给安安喂吃的了。
墙上的钟早就过了七点十二分。
他一顿憎恶, 把他们全部拿下来摔到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过了一会儿, 又捡起来,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指针拨到七点十二分。
这样他们永远只隔三十分钟的距离。
收拾完东西, 他走到医院门口, 那条街热闹, 他孤身一人陷入茫茫人海,看到远处奔来几个笑闹的学生,习惯性想牵起身旁的手躲避,却捞了个空,恍惚了一下才想起原来她不在。
霍蕾和段礼经常来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