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佋。”林知安轻唤了一声,转动画笔。
“嗯?”
“你当时倒在这里,说被绑架了,霍修指使的,是真的吗?”
苏佋俊挺的鼻梁在布条口斜出一个角度,白炽灯下薄唇轮廓很好看,柔软而锋利。
“是真的。”他说。
林知安顿了顿,“那为什么……不报警呢。”
苏佋长指挑开布条一角,笑了笑,“不把他关进去是因为我想亲自惩罚他。”
他语气温和,仿佛在说一个奖赏般缓缓吐字,“现在他已经受到了。”
林知安想起那些新闻,霍修的公司破产,誉承公关部迫不及待和他划清界限,没有一家银行敢给他贷款,再想东山再起很难。
这是惩罚的一种。
但还有一种或许是——
林知安悄悄瞄了眼他重新盖上布条的脸。
或许,苏佋很清楚知道霍青荣会帮霍修。
他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那只小羊羔关进去,取证需要时间,那点时间足够为霍修遮掩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再来个绝地反击,一点一点看着仇敌痛苦挣扎。
这很有苏佋的风格。
林知安的思绪一半想着霍修和苏佋的关系,另一半在画上,放在男人腿上的手越攀越高,完全忘了她搭在哪儿,甚至还有往更深处摸去的趋势。
苏佋低磁的嗓音安静的空间响起:“安安是画够了想做点别的事情,不用这样暗示我的。”
他摘掉布条抓住她的手坐起来,黑眸幽暗危险。
林知安才发现自己手的位置不太对劲,拿着笔耳根烫起来。
苏佋往她作画的地方带了一眼,只一眼就定住。
他烧伤的地方被画成一片蓝海,丑陋的疤痕画作粼粼浪花,漂亮得发光,浪花旁坐了一位少年,披着月色,身后有神鹿。
林知安看到他无言微冷的表情以为他不喜欢,怯怯地解释:“刚才我看到就觉得很适合画这个……还没画完。”
“你要是、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可以擦掉。”
“这个是我吗?”苏佋拦住她,指着那个少年问。
林知安有点羞赧,点头“嗯”了声。
“那鹿呢?”他继续问。
白鹿身上晕出来的光和少年的光如出一辙,仿若神降。
林知安抬头,表情多了几分认真,“是上天派来守护你的。”
苏佋唇角笑了下,“安安好可爱。”
他眼角眉梢虽笑着,却没有喜悦,因为他压根不信守护神这种说法。
他沉默半晌,指尖敲着沙发面,轻轻掀起眼,温柔询问:“安安上午到底见了谁了?”
“不要说写生这种话。”
“你知道我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