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佋照例先到副驾驶给她开门,见她不进去,疑惑地回过头,喊了声:“安安?”
林知安摇摇头,“我不和你走。”
苏佋松开门,双臂交叠,静静的看着她,“理由是什么?”
“我要和你离婚,苏佋。”
林知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静过。
她抬眸,轻轻软软地又重复了一次,“苏佋你放过我吧,我们不适合一起生活,对你对我都好。”
有风从路口吹进来,冷冷涩涩。
沉寂的巷子蓦然亮起路灯,将两道影子拉的愈发遥远,像隔着楚河汉界。
苏佋嗤地笑出声,嘲讽地勾了勾唇,“那上周晚上算什么?分手炮?”
“没有把人睡了就不负责的道理,安安。”
林知安眼神乱飘,声音明显低下来,有些心虚,“你……你要这么想也行。反正我不和你回去。”
苏佋走上前去够她的手,宠溺地笑笑,声音软下来,“外面好冷,你看你鼻子都冻红了,我们进车里说。”
林知安手臂往后移,不让他碰,坚持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向空我也会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
“就是要离开我。”苏佋轻飘飘地截住她的话,面容苍白背着光,宛若孤魂野鬼。
林知安长睫微颤,唇瓣上下碰撞,“对。”
苏佋凝视她良久,随后自嘲地笑笑。
“为什么安安能接受伪装出来的我,却不能接受真实的我呢,不都是我吗?”他薄唇轻缓吐字,冷静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那样虚伪的人有什么好。”
他顿了顿,又说:“小时候父亲因为某些原因很讨厌我,但是当我克制天性在他面前变乖之后,他确实短暂地疼爱过我一段时间。”
“我只是想长长久久拥有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样也不对吗?”
林知安心脏被狠狠揪住。
她虽然没有完整地了解过苏佋的过去,但单凭他偶尔会睡在柜子里的举动,一定过得不太好。
那些伤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小巷里的风吹得越发起劲了,毫不留情地从枯树中掠过,光秃秃的枝杈不甘心地呜咽乱摆,试图守住头顶最后一片枯叶,然而最终,叶子还是落到了地上,翻滚几下,奄奄一息。
苏佋目光从落叶上收回,滑向林知安的手腕,温柔无害道:“我送安安的手链怎么能扔在垃圾桶呢?我看到它的时候也感觉自己被扔进垃圾桶里了,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