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该不会代表组织来通知我,让我在基层扎根一辈子吧,别呀,我是学qíng报出身的,呆在基层我没法施展。萧磊并不以为叶小舫会跟他说什么严肃的事,可他的表qíng又实实在在很凝重。
叶小舫心里叹息一声,告诉他:我姑姑和慕晴都不在了。什么?萧磊感觉心脏忽然间剧痛,可又说不出缘由。可怕的念头忽然涌起,可是他无法相信。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叶小舫看着萧磊因为惊讶而有些变形的脸,安抚他。萧磊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叶小舫继续道:三天前出的事,管道煤气爆炸,姑姑和慕晴当时都在家里,伦敦警方已经勘察了现场,认定是意外,我
你胡说!不等他说完,萧磊打断他的话:叶小舫你胡说,三天前慕晴还给我打过电话。萧磊拒绝相信叶小舫说的话。就在三天以前,慕晴打电话告诉他,她一毕业就回国跟他结婚,离她毕业还有四个月不到。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胡说,一个是我亲小姑一个是我表妹,磊子,你冷静一点。叶小舫能理解萧磊的心qíng,可他要是这样狂躁,他根本没法把话说下去。
萧磊僵硬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那表qíng看起来既可怕又可怜。叶小舫眼眶湿润:我们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事qíng发生的很突然,谁都没有心理准备,英国警方打电话给我爸的秘书,通知家属去认尸办手续。
萧磊脑袋发胀、恍恍惚惚,叶小舫递了支烟给他,他接过去猛抽起来。叶小舫陆陆续续又说了一些qíng况,萧磊心里始终像是被大石头压着,有一种无法缓解的痛苦,逐渐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她死了这三个字,像一道qiáng力诅咒,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不可能,她不可能死,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死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他不能接受,完全不能!
我跟单位打了报告,要去英国办理我姑姑和妹妹的死亡手续,报告下来最快也要十天,军人出国,手续就是麻烦。叶小舫深深吸了一口烟,心qíng也十分沉重。他爷爷自从听说了这件事,一直病着,全家人在老爷子面前讳莫如深。
坐车回部队的路上,司机在前座开车,叶小舫和萧磊并肩坐在后座。萧磊一路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小舫看他发呆的样子,心里着实不好受。
青梅竹马、相恋了几年的恋人忽然惨死异乡,这事儿换了谁能受得了,尤其是他俩那时的感qíng好的不得了,叶小舫想想就心酸。
磊子,事qíng既然发生了,你也要想开点,人生还很长。下车的时候,叶小舫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萧磊的肩。他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也不能缓解萧磊心里的痛,可是作为朋友,又不能不劝。
萧磊还是沉默,转身而去,叶小舫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萧磊关好门,打电话给慕晴。这几天,他忙着准备营部开会需要的材料,一直没给她打电话,她会不会因此生气了,才故意跟她表哥串通了来骗他?一定是这样,萧磊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不停的按那个熟悉的号码,虽然那边总是嘟嘟的忙音。
快接电话!萧磊忍不住喊出声。
还是忙音。
叶慕晴,老子叫你快接电话!萧磊歇斯底里的怒吼,然而,电话那头毫无反应,一种前所未有的钻心剧痛突袭心头,呼啸而来的qíng绪瞬间将他的思维占满,一瞬间,痛哭失声。怎么想克制,却是克制不住。
隔壁住着的军官听到声响,纷纷过来敲门,然而萧磊并没有来开门,除了哭声,他们也再没听到其他声音。
众人很是意外,萧参谋怎么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他这样的家世和才gān,遇到什么事能让他哭成这样?虽然心里猜测,众人敲不开门,也就四散而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萧磊给叶小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跟他一起去英国,他要搞清楚,慕晴到底是怎么死的。
警方认定是意外。叶小舫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不可能,她上午还好好地,她住的地方又不是平民窟,煤气和热水管道都有人按时检修,怎么可能发生意外,总之,我不相信警方的调查结果,他们见死的是华裔,肯定没有尽力去查。萧磊在电话里发火。
磊子,你先别激动,冷静两天我们再说这件事。叶小舫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萧磊。萧磊没有再跟他多说,挂断了电话。
一晚上,他抽了好几包烟,地上到处是烟头,幻想了无数种可能,他始终不相信她会这么无声无息就死了。她怎么能死,她才二十一岁,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狠心,一想到心爱的人再也见不到了,萧磊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连续两晚,萧磊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慕晴美丽的脸晃来晃去。第三天,他开始出现幻听,耳边尽是慕晴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和说话声。
磊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呀,我夏天就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