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迟钝,让你难过了这么久,你会原谅我吗?
陈郁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些话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她甚至连幻想都没有过,因为想得多了,人的yù-望就很难停止。
可是此刻,他说他爱她?
陈郁摇了摇头,嗓音低哑的说:祎涵,别再把同qíng当爱qíng。你和叶恩就算不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我不适合你,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你动心。
她已经看得这么清楚了,她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没能走进他心里,麦芽对叶恩那么深沉的心动过,对她从来也没露出过那种迷恋的表qíng。
麦芽看着她静静流泪的仓惶模样,伸手抱住她,把她濡湿的脸盘按在悸恸的胸口:为什么不能,你哪里比别人差?为什么要自卑。我只是明白的太晚,怎么能就这么把我的感qíng抹杀掉,你爱我的对不对?
陈郁鼻端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耳边是他宛如魔咒一般的告白,她不该随便答应,害怕一朝陷进去就真的回不了头,麦芽的爱,她一点也不敢相信。
麦芽也不bī她,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他知道这份感qíng没能让陈郁产生安全感,他要做的很多,不是一句话就能让她完全不设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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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家弄了一桌子菜,陈彪父子更是殷勤的买了好酒要陪麦芽喝几杯,麦芽酒量不好,几乎没怎么喝,只是一直沉默的吃东西,偶尔侧身看身边的人给她夹菜。
陈郁心qíng很复杂,尤其看着父亲和弟弟对麦芽那副样子,她就更加无地自容。她知道她爸和弟弟在打什么主意,他弟马上就高中毕业了,学习更是差的一塌糊涂,好吃懒做的个xing真是和陈家没一个人相似的。
这都是父亲老来得子溺爱所致。
麦芽吃了几口菜把就筷子放下了,他表qíng肃穆的看着陈彪夫妻俩,说:我和郁儿结婚一年了,我没能抽空来看看岳父岳母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有句话一直想说,郁儿从小吃了不少苦,你们做父母的,不管对她有多深的感qíng,我都感谢你们生下了她。
这是我代表郁儿向你们尽的一点孝心。麦芽从风衣口袋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静了静又说:当初你们一心想要个儿子颐养天年,郁儿只是被你们当赔钱货,可是现在到底谁是赔钱货,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陈龙面色铁青的转过头,嘴唇动了动。
陈彪夫妻俩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绷着脸没吭声。
麦芽继续道:作为子女赡养父母是义务,但是郁儿从小没被你们当女儿看过,你们不是把她卖了个好价钱吗?既然当初没对她付出过感qíng,现在凭什么享受她的回报。而你们一直期待的儿子
麦芽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们希望他一辈子就靠姐姐养着,将来再替他养老婆孩子?你们生个女儿可真回本了,没在她身上花什么心思,现在全家都吃她一个人。
陈郁尴尬的坐在那里,紧咬着下唇抬不起头。
这些话她是怎么都对父母说不出口的,父母对弟弟的溺爱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她多说一句就会被冠上不孝不义之名。
陈彪黑着脸,许久才粗声粗气的说:我们不就问她要点钱给他弟做生意吗?也没问她要多少啊,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哪个不是有钱人,我女儿嫁给你问你要点钱怎么就错了。
麦芽看着他,无奈的笑出声:是没错,所以我现在把钱给你了。但是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麦芽说着拿出一张银行清单,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是郁儿这几年给你们打的钱,据我在所知,每次取钱都是陈龙去镇上取了带回来。这里是每月的数额,你可以对对看,他拿回来的钱对吗?
陈彪和吴chūn梅靠在一起借着不太清晰的光线看上面的数字,越看脸色越沉,陈彪最后气到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大声吼道:兔崽子,你每月不是说你姐就打了二百块钱吗?她明明打了两千,剩下的都去哪了!
陈龙紧张的往边上缩了缩,低垂着眉眼嗫嚅道:二胖带我去城里洗澡,认识个女的
陈彪气的cao起一旁的笤帚就砸在他脊背上,额头上青筋bào凸:你才几岁!啊,就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你姐辛苦挣的钱你拿去养小姐?
陈郁站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弟,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事qíng还偏偏就被麦芽看到了,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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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彪和陈龙还在闹,吃完晚饭麦芽和陈郁就在村口散步,这个地方他们小时候也来过,那里有口古井,边缘都被磨砺出深深的印迹。还有一颗歪脖子树,小时候陈郁还给他讲过关于那棵树的传说。
麦芽想着忍不住就笑出声。
陈郁疑惑的看着他,麦芽牵起她的手,温润的眉眼深深睨着她白净的小脸:还记得以前你给我讲的,说村里的小孩看到龙从这树上飞上天么,这么白痴的故事我居然都信了。
陈郁也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哪里知道那么多,听到神奇的事qíng便一直深信不疑,她记得特别清楚,给麦芽讲完之后,小男孩脸上惊异的神qíng和乌黑透亮的眸子,看起来特别可爱。
陈郁不无感叹的注视着那棵树,低低笑了一声: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麦芽的脸马上就沉了,不高兴的问:我现在怎么不可爱了?
陈郁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麦芽气得追在她后面一直问:陈郁,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可爱了?我变丑了?还是你不爱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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