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着接了起来,路三那边yīn阳怪气地:大小姐,你这招棋下得真烂。
林良欢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八卦消息要汇报,忍耐着xing子:我本来就不会下棋。
路三被噎了下,讪讪的gān笑:你知道杨峥为你受罚了吗?老爷八年不用的鞭子都请出来了。
林良欢倏地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用力攥紧手机:杨峥怎么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那鞭子的厉害。
路三在电话里哼哼,有些嫌弃的接着说:他现在在医院呢吧,你这不是给他机会在老爷面前表现嘛,他那么壮的人怎么可能抽几下就发烧,大小姐你真是把位子一步步拱手让给杨峥,他现在这么一闹,老爷真把他当亲儿子了,位置早晚是他
路三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林良欢迅速掐了电话起身换衣服。
路三不知道,杨峥的身体的确不像以前了,而这一切都是邦她所赐。
小时候杨峥没少替她挨打受过,就连大了也没变过,父亲疼她其实很少会下重手揍她,可是杨峥还是连那小小的皮ròu之苦都舍不得,每一样惩罚都替她挨了。
林父bào跳如雷的时候就大骂过:惯着吧,早晚惯出事。
林良欢其实一直没觉得杨峥这么做有什么大不了,因为杨峥身体好,结实的好像一堵墙,往往被父亲揍一顿两天就好了。而且根本不妨碍他跟着那些叔叔伯伯练跆拳道和学做生意。
直到那次,林良欢亲眼看着杨峥被父亲抽得脊背都出了血条,鞭痕下的伤口泌出红色的血珠,一道道刺得她眼睛发痛。
那年,是她第一次见到肖禾,甚至险些为他丢了命。
父亲知道后雷霆大怒,第一次对她上了鞭子,她吓得跪在地板上一声不吭,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校服裙摆,当鞭子抽上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痛。
她回头看得时候才发现杨峥护在了她身后,将她完全圈在了安全范围之内。
少年英俊的脸上沁满汗渍,因为疼痛表qíng微微有些狰狞,却还是执着的看着她,安抚的轻喃一句:闭眼,别看。
父亲的怒骂还在继续,林良欢缩在他怀里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也不敢做声,随着每一声剧烈的鞭挞而颤抖。
杨峥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瘦小的肩膀,偶尔加重的力道昭示着他承受的疼痛。
那次,杨峥的身体出了毛病,只要一受伤就会发烧。路三是后来才跟着父亲的,自然不知道杨峥以前为她做了多少。
林良欢换好衣服就往医院跑,因为林家的背景关系,所以林父很早就投钱办了私立医院,林良欢结婚前就是在那个医院做个普通小护士。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峥正在处理公司的事务,带着无框眼镜垂眼看手里的文件。
她推门而入,病房里其他手下都绷着脊背打招呼:大小姐。
林良欢挥了挥手,杨峥取下眼镜放好,对身边的人吩咐:就按我刚才说的办,都出去吧。
一行人这才鱼贯而出,病房安静下来,林良欢走过去在他病chuáng前坐下。
他也静静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有隐隐笑意:路三又跟你说了什么?
林良欢叹了口气,避开他轻松含笑的眼神,目光静静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我爸生气,你不该替我受罚,我现在没有资格了。
不能再让杨峥为她耽误了,小时候不懂事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好他的宠,现在却不行了,她欠的拿什么还。
杨峥硬挺的眉峰微微一蹙,目光落在她锁骨处露出一半的痕迹,红得渗血,实在太刺眼。
他冷了神色,就连语气也有些发凉:以后不会了。
林良欢愕然的抬起头,看到他隐忍的眉眼。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开口:你还要和他错下去?
是错了吗?每个人都这么对她说。
林良欢抿紧唇瓣不做声,手指无措的扣着膝盖上的手包带子。
杨峥看出她紧张的小动作,闭眼冷笑出声:你当初为了他差点连命都没了,他却把你忘得gāngān净净,这种男人,你到底爱他什么?
是啊,爱他什么呢?
林良欢不只一次这么问过自己,可是有些爱是找不到答案的,就像你忽然对一件事上了瘾,却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意义在哪里,可是你依旧戒不掉。
或许,注定。
她只淡淡说出几个字,杨峥却好像被她点燃了所有怒意,他蓦地倾身过去钳住她肩膀,翻身将她按在了病chuáng上。
林良欢黝黑的瞳孔剧烈紧缩,却qiáng自镇定的回视着身上的男人:杨峥,你不会的。
杨峥眼神痛苦的看着她,恨不得掐死这蠢女人,为了个薄qíng寡xing的男人怎么就这么笨呢?
他目光一寸寸扫过她jīng致的眉眼,白皙的脸颊看起来透着一层白玉般的光泽,那双眼深深睨着自己的时候,心跳不自觉加速,还会被狠狠揪着不住发疼,因为他很清楚,她时刻注视着的根本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