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了一瞬,孟斯故在黑暗里说:“你太慢了,我等太久,伤口疼。”
第17章
严竞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本想说没多久吧,都跑着来回了,但是孟斯故的语气听着似埋怨更似撒娇,竟令他无端感到些许心虚,于是改口:“下回我快点儿。”
孟斯故的哭泣并没有因此停止。
“别哭了,实在不行……那个,你吃颗止疼片,吃了不就不疼了。”
严竞不怎么会安慰人,这种话说出来听着着实生硬。好在孟斯故对他早不抱有更多期望,他摇摇头,“先换衣服吧。”
他们把手电架在路旁的树上,就地开始换严竞从村民那里拿来的衣服。
严竞动作迅速,三下五除二脱下作战服,换上黑色宽松T恤和长裤。孟斯故有意跟上,无奈他被背着跑的时候肩膀被前后颠簸的动作撞到挺多下,这会儿是真的疼,动作免不了慢上几拍。
严竞换好,看孟斯故眉头紧皱,上前打算帮忙,不料孟斯故直接说“不用”,然后一手扶着树,另一手加快速度把裤子穿好了。
见他如此,严竞没强行上手,他把两个人的作战服堆在路上,随后拿出打火机点燃。
焚烧的火光亮起,白灰色的烟被风拉扯,携带着他们的真实身份朝着远处散去。
烧得差不多了,严竞回头看孟斯故,孟斯故也看着他。两人相视无言,但是心中都清楚,接下来很长一段路,他们不会有其他队友同行,至多只剩彼此。
绕另一条路下山需要先翻过一个小山坡,坡道平常鲜有人走,布满了乱石。孟斯故却没再让严竞背着,他找了根还算结实的粗树枝充当拐杖,执拗地坚持自己走。
期间严竞问了一次需不需要背,孟斯故依然说“不用”,严竞便懒得再问。
时间富裕,他放慢了脚步,走在前面用匕首砍断横生出来的杂乱枝节开路。等两个人终于走到山下的主路,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没有喝水、睡觉、进食,一路上只有体力消耗。严竞停下脚步,提出休息一会儿,然而等孟斯故松开一直握着的树枝“拐杖”,缓慢坐下来,他才发现孟斯故的手心已经磨破皮,渗出了血珠,孟斯故那件深蓝色上衣也沾了些像是血渍的东西。
“你伤口裂开了?”严竞凑近,伸手揪起孟斯故的衣服想看清楚。
孟斯故一把推开他的手,淡淡道:“没有。”
“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撑,你不用管。”
“不用?”一天听到多次拒绝,严竞不太痛快,冷言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现在跟我一路,你要是出问题,拖的是我的进程。”
孟斯故平静地看他,执行清道夫计划太多天,他差点儿忘了之前不断追着严竞时,严竞对他的接近是多么嫌恶。今日严竞愿意背他,带他离开,有保护下属的责任在,有不拖延自己进程的目的在,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儿可怜他的意思在,唯独没有情感在。
孟斯故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再表露出难过或疼痛难忍的表情。“你可以告诉我在哪里会和,自己先走。到时候我赶得上就跟你一起回联邦,赶不上你就先回去。”
听他这么说,严竞怒从心起,“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丢下你!”
“为什么不能?”孟斯故反问,“如果是为了责任,你背我离开那个屋子已经尽责了,联邦的作战规章里明确写过战友受伤需以自己的性命为先;如果你担心将来传出去不好听,放心,我不会怪你,相信以你在联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