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的时候,吱吱喳喳地在讨论一件事。说是广场那有个年轻的女人举着一块牌子在寻人,上面写着找一个叫花昔梦的人,还贴了照片。
若姐,你可真别说,那照片看着可像你了。林蓓蓓把饭盒放下,说了这么一句。
幸若水停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往外跑。她已经可以猜到,那个人是谁了。一定是从Y市来的,还是个年轻女人,一定是梅彦婷。
她一路小跑到了广场,果然看到许多人围成了一个圈在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不少。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qíng,都爱凑个热闹。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凑热闹的人太多,导致悲剧发生。
幸若水从某个人较少的地方往里挤进去。果然,地上跪着,举着牌子的人就是梅彦婷。她走过去,拍拍两眼无神的丫头。彦婷。
梅彦婷浑身一震,转头一看,顿时惊喜地眼泪都流下来了。昔梦姐!她急忙站起来,却因为跪得久了,双腿一软差点要摔倒。
幸若水急忙一把拉住她,拿过她手里的牌子。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让她们离开。不一会,大家就散了。
幸若水带梅彦婷去了附近的一家蒸饭馆,点了两个蒸饭。刚好她也没吃午餐,一起吃吧。彦婷,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问,梅彦婷就低下头去,不吭声。过了一会,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不问。咱们先吃饭,先吃饭,啊?幸若水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qíng了,否则她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边找她。
梅彦婷擦擦眼泪,吃着久违的香喷喷的饭菜。眼泪没再掉,但在眼眶里直打转,鼻子也酸得厉害。
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地把饭吃了。
从蒸饭馆出来,幸若水就带她回公司停车场。给夏默他们jiāo代了一声,带着人回家去了。
梅彦婷坐在车子里,又开始默默地掉起了眼泪。
幸若水没有劝她,只是把纸巾盒放到她的面前。如果真的很难过,还是让她哭一场比较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让她这样落魄。因为是chūn天,所以身上没什么味道,但是鞋子脏得厉害。
很快的,车子就开进了小区的大门。
梅彦婷看着眼前跟花园似的小区,瞪大了眼睛看着,也不掉眼泪了。待看清楚一栋一栋的都是别墅,更是连嘴巴都合不上来。
车子开进了车库,幸若水带着她来到别墅大门。进来吧。
梅彦婷站着没动,看着眼前的别墅傻了似的。昔梦姐,这、这是你家吗?
是的,进来吧。幸若水把她拉进来。知道她住惯了城中村似的地方,所以才这么惊诧。
进了门,幸若水拿出自己买的可爱拖鞋递给她。穿这个吧,新的。
梅彦婷脱掉,随即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急忙又那脚塞了进去,尴尬得不敢抬起头来。
幸若水拿了一个垃圾袋给她。没事的,去洗手间洗洗就好了。换了吧,然后把脏了的鞋子放到这个袋子里扔了吧。那鞋子坏了,也不能穿了。
梅彦婷把鞋子换了,在洗手间用沐浴rǔ洗了三遍,心里才觉得gān净了。
幸若水回房找了一套自己不怎么穿的衣服给她。呐,洗个澡吧。
梅彦婷几乎又要流下眼泪来,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能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洗澡了。
梅彦婷不敢用浴缸,而是淋浴。热热的水流过身体的时候,她在水里放肆地掉眼泪。将所有的委屈、害怕,统统地哭出来。
幸若水在门外耐心地等着,洗了一盘子的水果在桌上放着。想来也是她的错,她答应过回来Z市就联系她的。可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qíng,就把这个给忘记了。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梅彦婷才从浴室里出来。因为泡得久了,整个人红彤彤的。脸上也红扑扑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过来这里坐吧。幸若水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把水果盘放到她面前。喝茶,吃水果。
梅彦婷捧着暖暖的茶杯,身体还有些抖。那冷,在心里,而非身体上。双眼怔怔地看着地面,神qíng迷茫而委屈。
幸若水也不催她,等着她自己开口。她也许不想说也未可知。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许久之后,梅彦婷才流着眼泪开口。
昔梦姐梅彦婷只喊了一声,就忍不住掉眼泪。就像一个受了许多委屈和惊吓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慢慢地,掉眼泪变成了嚎啕大哭。
幸若水揽过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也不开口安慰,就由着她嚎啕。她的神经绷得太紧,需要发泄才能放松下来。
梅彦婷抱住她,真的就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好久。把幸若水的衣衫都哭湿了,自己的喉咙也哑了,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