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父亲。鹰长空站定,对父母的称呼一古一今,听着有些别扭,但他已经喊了三十多年。
要换了往常,杨紫云早就跑过来拉住儿子左看右看的。这回却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回来啦,没有了以往的激动。
跪下!鹰志勋一声命令。
鹰长空早有了预料,乖乖地跪下。他不怕老爷子,可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再者他是军人,老爷子军衔远高于他。父亲,你这么急叫我回来,有事吗?
你还有脸问!鹰志勋气得那撇胡子都颤抖。这儿子从小到大都不用他cao心,这回却闹这么大的丑事!
为了一个女人,你大闹Z市公安局,打伤公职人员;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冲上门打架滋事;为了一个女人,你差点毁了鹰顾两家的世jiāo关系!鹰长空,你出息了!
鹰长空直直地与父亲对视,丝毫没有被他那杀人的目光给吓到。父亲,如果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母亲,还将她扭送到警局被人打被人踢,怎么办?
灭了那个混蛋!再灭了警局那帮兔崽子!老爷子的目光一下子凶狠异常!
如果有人胆敢把母亲掳走,怎么办?
灭他全家!呼啦的,大手一挥。
如果有人胆敢上门示威,要母亲离开父亲,还打她,怎么办?
那他的手给折了,丢深山里喂láng!脸都憋红了,眼睛依然充血。
老头子就是这样,哪怕是假设,只要关乎老太太,他也像真的一样字字含杀意,句句冒杀气。
鹰长空耸耸肩,两手一摊。嗯那,这不就是我正在做的吗?我好像做得还没父亲你说的绝呢!若水之于我,就如母亲至于父亲,我怎么能放任她被欺负而不管不顾!父亲不是说过,媳妇儿是我们这些人最高的首长!
鹰志勋被堵了个水泄不通,都怪他着了儿子的道!气得他chuī胡子瞪眼,最后看着妻子叫:看,都是你教的好儿子!
杨紫云站起来,缓缓地来到儿子的面前,抬手整了整儿子的衣领子。
长空,这怎么能一样?我是清清白白的人跟了你父亲,没有任何恩怨纠葛。但是若水不同,她不仅是离过婚的女人,现在还跟前夫纠缠不清。我知道你喜欢她,你这么维护她也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军人,这些事qíng会对你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妈!鹰长空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他没想到母亲的态度变得这么快。妈,你一生顺遂,除了为人,运气也占了一大部分。若水她,不过是没有你的幸运罢了。或许你认为若水离过婚,她就低人一等。但对我来说,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唯一想要的。我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从她跟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要好好地保护她。就是丢了军衔,我也不会放弃她!
你你这兔崽子,这样的话你都敢说!来人,给我拿藤条!
老爷子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将藤条举到了他的面前。这藤条是鹰家的家训工具:长三尺多,约略三指宽,青黑色。
老头子。你、你真要打呀?杨紫云到底是心疼的,一听到真要打,脸就皱起来了。
鹰志勋已经接过藤条,气势汹汹。这兔崽子竟然敢说出这等混账的话来,这三十藤条今天非打不可!
什么?三十藤条?老头子,你、你这不是要打死他吗?
媳妇儿,今天你别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兔崽子,免得他再这样出去丢人!
可是
鹰长空不管他们吵些什么,乖乖地趴到凳子上,等着挨罚。反正心里早有准备,打这一顿也好。到时候老太太心疼了,事qíng反而好办。
家训由老爷子亲自掌鞭。老爷子是战场上下来的人,下手一点也不留qíng。
噼啪的声音才刚响了几下,杨紫云受不了了。她就这么个儿子,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上。所以冲过去就夺老爷子手里的藤鞭。不要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乔飞,把老夫人扶到一旁休息!
是!警卫员乔飞就把夫人给拉开,拦着她不让她再靠近施刑的现场。
杨紫云急得团团转,虽然听不到鹰长空的shenyin,可是禁不住那藤条打在身体上的声音。然后她双手一叉腰,大吼:鹰志勋,你要是把我儿子给打没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老爷子手里的藤条顿了一下,接着打。
劈里啪啦的三十藤条之后,饶是鹰长空这样在枪林弹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的人,也撑不住神志有些迷糊了。裤子早已经染红了,可以想象下面是怎么样一副血ròu模糊的惨象。
来人,把他抬到房间里。这半个月,别让他踏出房间一步!
杨紫云扑过来,看着血染的裤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连鹰志勋过来扶她,也被她一把推开,不让他靠近。
鹰长空疼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人抬到了chuáng上,然后有人替他上药。自始至终,他也没吭一声,只是额上的汗珠跟水一样滴。
杨紫云一边替她擦着汗水,一边哭得一塌糊涂。
鹰志勋来到房门口,被她连推带揍的赶了出去,甩上房门还凉飕飕的放一句:我的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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