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一迈出大殿,最先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南宫少尘的尸体,满脸血污,和他平日里阳春白雪的样子所差甚远,他走过去查看,确定南宫少尘已经断了气,有些茫然地站起身来。
他一直被关在殿内的密室法阵里,外面的一切都看得到听得到。
玄阳宗已经毁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在做的事,仙门百家上门讨伐,玉京城中法阵被毁,他一直以为城中只有防护法阵,师父想要给庚桑箬换灵脉,只会抓宗门之人,可没想到他为了逼云箬上山,想要杀了整城的人做筹码。
他转头,看向靠坐在一起的云箬和百里夜。
两人也看到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云箬抢先往前一步,将百里夜挡在身后。
沈苍一看得一怔,小师妹看向他的目光里没有恐惧,亦没有仇恨和愤怒,和在玉棺里的时候不同,也和后来在学院时见到的不同。
她不怕他们了,似乎也不恨。
她总算从那口玉棺里彻底爬出来了。
也如她曾经希望的那样,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还有能力保护别人。
受过如此折磨,她的初心也没变吗。
沈苍一朝前走了一步,百里夜迅速揽住云箬的肩膀将她推到身后,心中暗惊,他和云箬现在一个灵力耗尽,一个灵脉撑不住了,要是沈苍一现在要杀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今天就算是死,也得拖住他让云箬走。
百里夜盯着沈苍一,手中虚虚凝出一柄半透明的灵剑,攥住了云箬的手。
然而沈苍一并没有走向他们,只是弯腰把南宫少尘的尸体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几个起跃消失在山中。
百里夜松了口气,山巅上数道身影冲下来,其中一道紫衣身影最先赶到,挡在他们身前:“那是谢鸣之的首徒吗!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没有。”百里夜道,“你们抓到人了吗?”
“没有。”端木清舒也纵身过来,眉头紧锁,“他进了屋子,我们跟着血迹进去,里面却什么人都没有,血迹只到屋子中央,我们只能确认他没出去过,但搜遍了整座庭院殿宇也没找到人。”
“那屋子里的法阵很奇怪。”云箬搭着百里夜的手,轻声道,“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支撑,或许有什么法阵把他转移走了。”
“那就没办法了。”蓝水垚道。
“他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句,他说他要回山巅,回庚桑世家。”端木清舒道。
“庚桑世家?”后来过来的宗主疑惑道,“根本没人知道庚桑世家到底在哪,谢宗主……谢鸣之又怎么会知道?”
“你别忘了,他那夫人可是庚桑家的弟子,他知道也不稀奇。”
“真的假的?我以为只是话本里瞎写的呢?”
“你才当宗主几年,你当然不知道……”
宗主们议论了几句,又纷纷不约而同停下了。
“诸位,现在只能先回会审堂去集合。”端木清舒道,“玄阳宗大部分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也只是他们一面之词,这里的情况得交给会审堂来处理,怎么定罪就让会审堂来判吧,还有山下玉京城一大堆事,就算暂时抓不到谢鸣之,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做。”
“玄阳宗……已经完了。”
首宗做出这样的事,仙门百家要是不给一个交代,不安民心,只怕修士以后要成为人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