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慈却道:“你为何会觉得,我想起来了,就该接受你?”
“什么意思?”她这么问着,却已隐约明白?了什么,一颗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大小姐,”他叫出了这个熟悉的?称呼,语气却是那般的?冰冷,“你可知我最初是因何而对你动心??”
“九尾赤狐,生性狡猾,自私自利,我向来不喜,而我的?父母正是因与一只九尾狐争夺宝物,被暗算而死。”
“那个仇人,早在我长大之前?便死了,我便只能找上你,找上你这个赤狐族的?圣女,想要借机报复。”
“可你却和他们,和你的?父亲完全不同?,你会为救无辜的?凡人猎杀邪修;会帮助初生灵智的?妖兽躲避捕杀;你甚至还有点笨,看不出我的?算计……”
有苏濯灵脸上的?泪水已经完全止住了,可她的?神?情又是那样的?愣怔茫然。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如此自私自利地去伤害无辜者。”
燕少慈看着有苏濯灵,眼底是痛楚挣扎之色。
“你从前?说过,你讨厌你的?父亲,可你如今,却变成?了你最讨厌的?模样……”
“有苏濯灵,”他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们已经再也不可能的?……”
他收起了刀,转身便向外走去,竟是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她。
直至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有苏濯灵才像是终于回过神?了。
她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少慈,少慈,”她哽咽着,“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想见你,我想见你啊……”
她痛苦地紧捏着肩上的?伤,捏得鲜血直流,可那份吧疼痛却仍抵不过心?底的?疼痛。
她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事,幼时?,她的?父亲其实对她不差,可她却总觉得,他只是看重她的?天狐血脉。
而她父亲作为赤狐家族,总不可避免地用些肮脏手段来争权,她许是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就很是看不上他,总觉得他这般行径与那些个圣贤书中夸赞的?君子相佐,反而像个小人,她便总想着在自己身上做些改编。
比如猎杀邪修帮助普通人;比如为幼小的?妖兽提供庇护……
可是后来,燕少慈便她父亲所杀,她便彻底疯了,也再想不起从前?那些心?中的?向往,只一心?想再见到?死去的?爱人。
她挣扎着,绸缪着,眼底满是怨恨,双手沾满鲜血,也再不知初心?到?底是什么。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一声声地哭喊着,拖着残破的?身躯向外爬,可她的?手刚触到?院门,便被阵法弹开。
焦黑之色在她掌心?蔓延,她早已被永久地困在了这个地方,连带着她的?忏悔,也不会再有人听见。
……
燕少慈想起了一切,不仅仅是他作为有苏濯灵爱人的?那一世,还有他作为越无疾时?的?记忆。
那些阴暗的?、扭曲的?,对有苏濯灵的?占有;还有那些曾对云挽和沈鹤之造成?的?伤害……
他沉默地,一步步地走着,神?色间也没了少年?人的?天真鲁莽,无数记忆在他脑海中交织,他好像已不再是自己,却又还是自己。
他想,幸好在此之前?,他已知晓了云挽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赎罪。
望仙道很大,可螭龙链却将他锁住,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他走至望仙道的?边缘后,便再难前?进分毫。
等了许久,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慈,看来你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