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谨忍着困意跟对方普及了下最近新骗局的猖狂,对方接连发了几个再见的表情。
当佟谨退出对话框,然后就看见通讯录红红的“1”字。
佟谨想着严晓薇那句“全店最贵”和“包了一整天”,肉疼得连没加班的心情也没了,把电脑盖上,冷脸通过好友验证。
键盘噼啪响,义正言辞开始打假。
*
北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酒吧“新冶”。
头顶光球旋转,五彩斑斓的光线将昏暗奢靡的场子切割成无数块,扎堆的年轻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忘情扭摆。
在拥挤沸腾的场子里,一道屏风隔开了一个角落,明明仍然处在高分贝的同一个场合,却因屏风后的人闲散慵懒漫不经心的坐姿,仿佛瞬间与屏风外的妖魔鬼怪干净利落地切割起了另一道空间,一切都慢了半拍。
蔺驰一身黑衬衣黑西裤,西装被随意搭在了一旁,一手闲散支在真皮沙发上,一手缓慢摇晃着玻璃杯。琉璃色的烈酒在冰球间晃荡,男人神色淡淡,一双桃花眼冷冷清清看向坐在隔壁沦陷在好几部手机信息里的江唯嘉。
“你喊我来就是看你玩手机?面子挺大。”
江唯嘉搭着零点回复完今天最后一个客人,立刻把搁在腿边的四五部手机给扔一边去,舒爽地叹了口气,然后狗腿麻利地给蔺驰添酒。
“哪能呢,这不是奔着酒吧生意好,让您老来考察考察嘛。”江唯嘉也给自己倒上一杯,举着酒杯指了指屏风外的光怪陆离。
“生意好,那是我给你的抽成不够多?每天还忙着做鸭?”
江唯嘉一直觉得蔺驰一双桃花眼要笑不笑的时候最是妖孽,平时冷冷清清端得高高的,瞥一眼都够受的了,但凡掺上一丝笑意,眼尾上挑,活活像只混入狼群的狐狸。
真是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
“新冶”这酒吧,是两年前蔺驰嫌钱多随手盘下的场子,买了后又嫌沾手总有些乌烟瘴气,就甩手让他当掌事人,蔺驰只每年从中抽点利润。
半夜把对方扯来这,说让他视察经营状况,江唯嘉都觉得自己在说鬼话。这场子每年那七位数的抽佣放到蔺驰钱包里,就是个零头。
江唯嘉笑了笑,一只手间隔带着几只奢牌戒指,扒头发间都带着几分骚气。
“什么做鸭,这是本少爷忙中偷闲的情.趣。”
“我知道,镇店头牌嘛。”蔺驰知根知底地点头,“名字文艺点的鸭。”
江唯嘉啧一声,两人关系在圈子里是最好的,对这“别致”的称呼他也不计较,长腿往桌上一架,“喊你来考察是其一,其二嘛,这不是听说你多了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替你开心,请你来喝喝酒。”
“我谢谢你了。”蔺驰皮笑肉不笑。
江唯嘉举起手弹了两下手指,让候在一边的服务生将屏风折起三分之一,给舞池露出一个视觉,两人随意搭着话。
不过十几分钟,江唯嘉手机又开始接连震动起来,看见蔺驰一副嫌他的样子,他指了指屏幕,作花花公子从良模样,“本来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了,谁想到最后一天分的单子这么多,”他叹了口气,“毕竟是头牌。”
江唯嘉几部手机连环操作,其中一部刚加上一位“新女友”后,对方就立刻发来的两条信息——
Jin:你就是头牌?八块腹肌有吗?人鱼线有吗?没有立刻退款!
Jin:别打算用网图忽悠我,我告你诈骗!
江唯嘉皱着漂亮的眉头啧了声,这“女朋友”有点暴躁。
他摸了摸酒饱饭足的肚子,随后偏头看了眼隔壁长腿.交叠姿态漠然的蔺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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