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为文棉吹头发的人就成了贺怀。
邵岚特意带上门,留给他们充分相处的时间。
*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地响起。
文棉因为身上没有力气,整个人都靠在枕头上。
眼睛也因为发烧,重重的,睁不开。
她就干脆半闭着,任由贺怀动作。
男人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撩起,又落下。
每一下都极尽轻柔。
暖洋洋的风,透过他的指缝吹到湿漉漉的头皮,还有那人若即若离的手指肚,清清浅浅地在皮肤上擦过……
文棉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贺怀大概是看出她困倦,关了吹风机,说:“再坚持一下。等把头发吹干、吃了感冒药就能睡了。”
文棉又打了个抿着嘴唇,点点头。
明显欲言又止,却只是继续半闭了眼,没再说话。
贺怀看着她勾在一起,来回搅弄的手指,愣了好几秒钟,才继续吹下去。
等到头发吹干,煮好的水也凉了一点,外卖小哥也送来了感冒药。
贺怀扶着她把药吃了,又让她喝了小半杯水。
之后才把她放到被子里躺好。
小丫头瘦瘦小小的,缩在一大团棉被里,只留下一颗小脑袋路在外面。
明明已经困到不行,小哈欠一个接着一个,还在努力地揉着眼睛,好让自己把眼睛睁开。
“师哥……”
她迷迷糊糊的,小声叫贺怀。
男人就配合地弯下腰来,和她说:“师哥在的。”
“我是不是,今天看不到妈妈了……”
说着,吸吸鼻子,眼睛又红了一圈。
这一次,向来对她无限宠溺,只会哄着,半点也不敢说重话的贺怀,却没有半点安慰。
反而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棉棉,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了吗?妈妈正在生病,现在在医院里治疗,已经很辛苦了。你生病了,她还要分出精力来担心你。”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眼睛一眨,眼里的金豆豆又掉了下来。
但贺怀并没有心软,继续委婉地教育她:“你看,如果今天你没跑进雨里,师哥现在应该已经带你坐上飞机了。今晚就能赶去医院,看见妈妈。”
“所以,着急反而做不成事。这件事,师哥在四年前也和你说过,记得吗?以前妈妈很健康,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成长,所以慢慢来,时间多久都没关系。但是现在妈妈生病了,棉棉得尽快学会这些东西。妈妈很需要你。”
文棉红着眼睛一直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