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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清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握住手机的手被震动得指尖发麻。
“喂?”林清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
反倒是电话里传出的池墨的声音更有力量:“林清,我很好。你在担心我吗?”
从这一天开始,林清每天晚上都能接到池墨报平安的电话。
池墨打电话的时间并不固定,显然是在忙碌的一线工作中见缝插针地给她电话。
林清下班回家的时间也不固定,因此她有时接到电话时还在公司办公室,有时候正在下班路上。
下班路上,林清不再把手机放在包里,她买了一条特别土的手机长链,把手机挂在胸前。这样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立刻就能感受到震动。
有时接到电话时,林清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
池墨家里只有两间卧室,程菲菲睡在夏立的床上,林清自然只能睡在池墨的房间。
池墨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干净。虽然房间里的东西很多,医书尤其多,但是摆放整齐,一尘不染。
林清没空帮池墨打扫房间,于是搬进来之前,她用防尘罩遮住了除了床之外的所有地方。
她当然也更换了全套的床具,因此林清前几天睡在池墨的房间里,和睡在酒店房间里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直到林清第一次躺在池墨的房间里接到他的电话。
池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听起来有些疲惫,因此显得更温柔。
林清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池墨的床上,一瞬间,林清不自在地弓起了腰,手机贴着的耳朵开始发烫。
她紧紧握住发烫的手机,不知道是耳朵的热度将手机弄烫了,还是手机的热度将耳朵烫红了。
林清望着池墨房间里的天花板:“池墨,我很担心你。”
“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池墨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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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这大概是她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一个春天。
明明上辈子非典时她在北京、林秀英和程菲菲在家,疫情全都比杭州严重得多。
但是这辈子她们一家人经历了比上辈子多得多的提心吊胆。
林秀英和杨凤妮谁也看谁不顺眼,但林秀英还是天天往林清舅舅家打电话,询问林冰雪是否平安。
每一次得到好结果后,林秀英都长舒一口气:“菩萨保佑。”
林清曾经无法理解宗教,现在她依旧也不信教,但是她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在神佛前虔诚地跪拜磕头。
因为很多事,真的非常渴盼,但是又真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