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哪怕他远在边关也有派人将家里的事三不五时写信上报,知道那闻家二公子也要守孝时他就派人盯着了,本来寻个空档回来处理这事的,没想到他差点死了,或许,已经死了,只是又活了。
张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自认琢磨人心有一套,此时她琢磨不透驸马是何意。这沈二姑娘虽然是庶出,可是因为沈家阳盛阴衰,沈二姑娘也是极受宠的,京里嫡庶最和睦的就是镇国将军府了。
“闻家是哪个?退谁的婚?”外来人士楚攸宁看向张嬷嬷。
“闻家祖上也曾封爵,后来爵位被收回来了,如今当家老爷任户部尚书,也是颇有底蕴的一个世家。当年,经由大姑娘牵线,二姑娘与闻家大房二公子订了亲。”张嬷嬷就知道她给忘了,明明今早去认亲路上刚跟公主仔细说过将军府里的各人物关系。
“哦,是思洛妹子啊,是个好妹子,谁退婚是谁的损失。”
楚攸宁记得那个胆大的沈思洛,那个怕她欺负家人的防备小眼神,在她看来就像只奶凶奶凶的小兽,知道护着家人的就是好妹子。
沈无咎听她这么说,意外地抬头看了眼,然后低头喝药。
楚攸宁隔着距离都能闻到一股子药味,本来还好奇古代的药是什么样的,这下一点也不好奇了,还抱着奶团子悄悄后退了些。
末世历时三十多年,中西药早就断绝,取而代之的是用各种异植配制出来的药剂。
沈无咎喝完药,将碗递回给张嬷嬷,“劳烦嬷嬷帮我叫程安来。”
“不敢当,驸马可要用膳?灶上温着粥。”张嬷嬷原本还担心驸马因为被逼娶公主而不悦,会迁怒公主身边的人,没想到脾性怪好的。不愧是当了将军的人,想当年那可是京中谁见了都怕的主。
沈无咎摆摆手,他如今什么都吃不下,嘴里都是药味。
“嬷嬷,我们也去看看。”楚攸宁抱着奶团子往外走,队员被人欺上门,作为队长必须出面护着。
楚攸宁决定嫁来将军府时就把将军府里的人划入她的保护圈里了,若真亡国就带着一起跑路。国都亡了,她一个公主跑路就不算什么了,俘虏或殉国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将军府的男主人活着回来了,这些人应该也成不了她的队员了。
……
张嬷嬷把四皇子交给他的奶嬷嬷带,跟着楚攸宁出了明晖院。
“公主,其实还有一事奴婢没说。”张嬷嬷上前走近了些,“外头已经传遍了驸马因为救五爷贻误军机导致关隘失守的事,还有,大敌当前打断了英国公世子的腿,视为残害同袍。奴婢想,这应该是闻家上门退婚的原因。”
“昏……”说好了不叫昏君的,楚攸宁改口,“父皇有说法了吗?”
“陛下的说法管什么用,陛下这些年政事都交由内阁处理,这次伤的又是英国公世子,昭贵妃的表侄,秦阁老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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