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舒宁脚步一顿,回首,扯出一抹轻笑,“万岁爷稍等,我叫人给您泡盏金银花茶,好叫您消消火气。”
“至于晾着您……舒宁可不敢认这罪过,您不是就喜欢夜里吹风吗?”
胤禛:“……”
把人噎住,耿舒宁不紧不慢走到门口吩咐完,才靠近胤禛,低着头替他上药。
胤禛盯着她格外平静的神色,心里又痒又有些想笑。
几个月不见,脾气大了不少。
他突然没了过去那些色厉内荏的兴致,一开口,声音喑哑中竟有些柔和。
“你也就仗着朕不能拿你怎样,也不是朕叫你到御前的。”
耿舒宁眼皮子抬都不抬,只甜软的声音里带着笑。
“是,奴婢随万岁爷,掂量着自己的本事,恃本事生娇,就只能迁怒您了。”
胤禛气笑了,“有本事,你怎么不敢朝太上皇和太后尥蹶子?分明是捏准了……”
耿舒宁手上稍稍用力,摁在他伤口的红肿边缘。
胤禛痛得蹙着眉抽气,“你……”
她抬起头乜他,打断他的话:“奴婢什么都没捏准,伺候人也不够精细。”
“要是奴婢的本事拿去给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添了脸面,今日自然不敢在万岁爷面前放肆。”
“谁叫奴婢死心眼儿呢,这会子也只能在您面前使性子,您若是不乐意,叫奴婢滚回长春仙馆就是了。”
胤禛:“……”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好好说话,这小狐狸倒刻薄起来,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无法容忍旁人如此放肆。
但现在……他却叫这刻薄话说得想笑,等了一天的火气都无以为继,心情诡异变好。
耿舒宁又垂下眸子,撒完药粉,就该替这狗东西裹纱布了。
伤在肩膀上,需要绕着另一边肩膀用十字法固定纱布。
她拾起一块干净的白纱,自然地靠近胤禛,缓缓贴近,绕过他腋下,似是拥抱一样,去缠绕纱布。
胤禛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清淡又香甜的气息,喉结滚了滚,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下意识用没受伤的手覆上细软腰肢。
‘啪’的一声,耿舒宁迅速收回手拍了他一下。
“别动!”耿舒宁凑在胤禛耳边,娇嗔着下命令。
“蹭掉了药粉,还得再上一次药,翻来覆去好得慢。”
“您不知道心疼旁人,好歹也心疼心疼太后娘娘一片慈母心肠。”
胤禛这是第三次被打,他发现自己都习惯了,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他微微偏头,呼吸也打在她耳畔,声音愈发喑哑,低沉,却又掺杂了说不出的暧昧和无奈。
“到底是接了皇额娘的懿旨,你这胆儿是越来越肥,连朕都敢支使了。”
耿舒宁耳根子发烫,咬牙没露出任何羞恼,依然看似淡定地一次次靠近他,拥抱他……缠绕纱布。
直到将纱布绑好,她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用清凌凌的眸子睨他,俏脸上的冷意有胤禛平日里冷着脸的几分精髓。
她微微勾唇,眸光嘲讽,甚至前所未有的犀利,语气却仍然轻软。
“万岁爷敢说,我今儿个站在这里,您什么都没做?”
“太上皇为何知道我做了什么?太后又为何会叫我来御前伺候?”
“舒宁满腔情意不想诉与人知,信了万岁爷的承诺,只想得个清静好好给您办差,万岁爷不也仗着我心悦您就自作主张?”
“既您把舒宁的情意当棋子,拿去跟人博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