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者有着不可思议的顺服。
包括坐在她身侧,来自于另一个本丸的审神者,初云。
只一天, 之前还在花火大会的黑暗中崩溃落泪的年轻审神者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熟起来, 纵使坐在满屋的暗堕审神者中间,旁边还有一只黑漆漆的鹤丸国永, 也毫无怯色。
“审神集会要求全体审神者出席。时之政府会对审神者进行年度考核, 并放松监察, 开放为期一天的交流日供平时很难有交集的审神者之间交流。”正襟危坐的姑娘补充。
“——终于到这一天了。”李清河接下去说。
尔后,她的问题突然就冲出了口:“害怕吗?”
害怕吗?
自审神者归来,她就再没穿过常服,银甲红袍, 束发提枪。眉宇间锐不可当的凌厉气势, 任谁都能看出她将要做什么。
“什么能够唤醒器物之心的‘审神者’……由刀剑中诞生的‘刀剑男士……”她微微抬眼, 看向坐在下方的付丧神们,“什么历史修正主义者,时间之战,守护历史……”
李清河面容冷肃,“时之政府的谎言已经差不多被我们揭干净了。这场骗局幕后的真相,我们要一个一个……
“亲手挖出来!”
黑色的鹤坐在李清河身后,闻言脸上浮现和李清河相似又不同的笑容。
一样的锋利,却充满恶意和寻衅。
“怕了吗?”鹤丸国永倾身靠上桌案,轻佻地改变了李清河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莺丸叹了口气。
“大人真是恶劣。”茶发的付丧神清俊的脸上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非要让大家都承认害怕吗?刀剑坦诚说自己害怕,可是很丢脸的。”
在成熟稳重的莺丸的调和下,被鹤丸国永压制、稍显凝重的空气顿时一轻。
“就是嘛。”乱藤四郎孩子气地鼓了鼓嘴,“主公好过分,非要我们亲口说出害怕才行吗?好丢脸。”
面对一群用各种方式对她撒娇的付丧神,李清河再也摆不出那副奸佞邪道的反派嘴脸,“噗嗤”一声笑出来。
“害怕是理所当然的。”她含笑说,“不害怕才奇怪呢。”
“您也害怕吗?”浅金发色的幸运之刃歪歪头,有些好奇地问。
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插.入进交谈中。
“害怕是当然的吧。”紫发的付丧神枕着手臂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毕竟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不小心就会落到无法翻身、粉身碎骨的绝境。如果能舒服地生活,谁乐意干朝不保夕的活啊。”
“……明石。”坐在青年身侧的银发男孩闻言伸手扯了扯旁边人的衣摆,轻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而紫发青年则是伸出另一只手握住男孩的手掌,安抚性地紧了紧,又松松牵住。
“嘛……虽然我的人设是没干劲怕麻烦,但关乎尊严的事,可不能再说什么没干劲了啊。”明石.国行撑着头直起身,将视线摆正,对上还不是很熟悉的审神者,“就算这肉身害怕,怕死怕的不行,作为刀剑的尊严也绝不能容忍我……”
他眼神懒散却认真,“被恶意折辱还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