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紧握着李清河不规矩的手的左手, “带着灵力去碰付丧神是很失礼的行为，你不知道吗？”

“那……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啊！你碰都碰了！”还一副完全不打算悔改的样子！

膝丸，在《平家物语·剑卷》中传：膝丸是多田满仲名筑前国三笠郡土山的异国刀工打造的双刀之一, 试斩时连同膝盖一起切断，于是被命名为“膝丸”。关于膝丸的刀匠，和他的哥哥髭切一样有很多说法：筑前土山的异国锻冶、同所的正应、筑后的光世、奥州的文寿、宝寿、若草等。

和他扑朔迷离的刀匠一样, 膝丸的经历也是扑朔迷离：膝丸在《剑卷》《曾我物语》《本朝俗谚》里的经历由于作者不同而各不相同, 髭切、蜘蛛切、吼丸、朝霞、虫喰、毒蛇姬切、友切、薄绿……无数名字与他联系在一起。

与其说膝丸是一振刀, 不如说是很多刀的糅合体：融合了无数把刀剑, 脱胎于无数个传奇之中, 而创造出的瑰奇之宝。

在种种不尽相同甚至互相矛盾的传说中, 关于膝丸本体的记载描述也一变再变。所以李清河第一次看到膝丸时,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佩挂在源赖光腰间的正是那把斩鬼之刀——膝丸。

直到源赖光拔刀, 挥动时隐隐约约出现了晃动的付丧神虚影。凭着独特的发色她才确定，这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膝丸。

青年非常有辨识度的薄绿色头发, 大概是由“薄绿”这美丽风雅的名字而来的吧。

“为什么要叫我出来啊！”膝丸橙色的眼睛瞪起, 气势汹汹责问李清河。

“哎呀哎呀你好凶, 我只是好奇源氏刀的付丧神长什么样子, 特地打个招呼而已嘛。”李清河笑道：“你捏得我好痛啊。”

在源赖光和源博雅的视野里，李清河的手腕凭空红了一圈。

“蜜虫。”源博雅皱眉。

身穿层叠的丽裳的长发女子出现在膝丸身边，伸手搭在膝丸的手臂上。

“嘶！”膝丸像是被火烫到，松开李清河的手腕，猛地甩开蜜虫往后退，“式神？”

“都肿了呢。”源博雅拉起衣袖盖住手，捧过李清河的手腕查看，带着点责备的目光虚望向膝丸，“膝丸公子，无缘无故动手，是不是有些不妥？”

膝丸有点不自在地撇过头，“抱、抱歉。”

“无事，毕竟是我无礼在先。”李清河摇摇头，打量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青年。

好一个别扭的小子。

李清河想着。脸上微笑的弧度慢慢减少，变成了惆怅的味道。

她……有点想本丸的孩子们了。

“清河。”源赖光轻声呼唤。

“啊，总领！”膝丸懊恼地轻呼。

“嗯？怎么？”李清河整理好心情，毫无异样转头。

“你在看什么？”源赖光声音轻飘飘，像风刮过脸颊。

“哎，你看不到吗？”李清河指指面前的青年，“这是膝丸，出乎意料得是个很可爱的小子。是从你的刀中——哎？膝丸？你为什么要捂脸摇头？”

“你闭嘴！”模糊不清的咆哮从膝丸的指缝间泄露。

“膝丸？” 永远含着微笑的源赖光转头看向李清河的手指指向之处。

“你是说，我的膝丸变成了妖怪？”

“并不算妖怪吧。”李清河摸摸下巴，无视一旁着急跳脚的膝丸，“虽说是付丧神……不过还是更接近于神明。”

“完了。”膝丸猛地泄气，捂着脸蹲在地上。

什么完了？

李清河莫名其妙，一回头撞进源赖光那双浅紫色的眼睛。

……糟糕。

在源博雅身边呆得太过自在，让她忘记了平安京之人对非人的正常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