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您可算回来了!”
“大人,这次回来可就不能走了啊!”
“没了您,青宝城上下都乱作一团!”
“青宝城百姓思念您至深,城主府门前日日都有无数人在门外等候。”
一群人身着官服,端的是成熟稳重的架势,哭嚎起来却像群孩童。
车挚摆摆手,让他们起来:“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门口那群人还不是因为这城主府地下有我当年留下纳凉的法阵,而且我看这些日子风调雨顺,除了天气热些,哪里乱作一团了?”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现在呜呜呜——”
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捂着脸假哭,车挚听得头疼,便出声呵止:“行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了快一个月的路程,你们让我歇会儿吧。”
哭声渐小,其中一人最为年长,花甲之年,已是两鬓斑白,他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车挚:“城主,这次怎么用了这么久?您是步行回来的吗?”
“步行的话,我明年都到不了,自然是乘马车。”车挚白一眼这六十多岁的孩子,道,“说了多少次,我现在修为尽失,已经是普通人了。”
说着,他解开头上发冠,在散乱的黑发中,找出一缕银丝,笑道:“小董,当年我送了你父亲一程,未来在地府遇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被叫成小董的青宝司商部主司,神色一愣,潸然泪下,“大人啊——!”
“别哭了,一大把年纪,也不怕哭出毛病来。青宝司我暂时不想回去了,有着孩子在也不必我操心。永同书院如何?”
“回大人,一切都好。”一人低头禀告,正是永同书院院长宋仁法。
车挚点点头,“你看看还有什么有空余的课程,随便给我安排几堂课吧。”
宋仁法抬眸,眸中带着惊讶,“大人,您想收徒弟了?”
“随便讲讲,虽然我当年算不得好学生,论起这青宝城的历史,没人比我更了解。”
“属下立马去安排。”
车挚笑着道了声好,“我没了修为,没了倚仗,以后还要承蒙你们关照。”
几人神色大变,又跪倒一片,“大人,不敢当啊!”
“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下,叫旁人看见又说我倚老卖老。”
车挚抬手,重新束起冠发,将那一缕白发隐藏在发丝之中。
*
天气炎热,这清河大陆通史的内容又极其枯燥,陈映澄在学堂就学过背过,再听起来不免会有些走神。
她的位置还在窗边,去年的同学有两位考去了青宝司,一位因故退学,今年又来了几位新生,全来了他们教室,让原本就不宽敞的教室显得愈发拥挤。
陈映澄托脸望着窗外翠绿的枝叶,随风摇曳,在地面洒下光影,空气沉闷又炎热,蒸得人昏昏沉沉。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耳边是老师在讲当年青宝司、三法司和赤日学院创立的过程,洪乐生与邹世阳是如何铲除大陆盘踞的魔族,如何建立太平盛世,又如何划分地界,形成现在的三城鼎立之事。
这段陈映澄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还从原书剧情中知道许多史料中没有记载的秘闻,说出来都会被当成野史的程度。
正经的历史远没有那些风流韵事吸引人,陈映澄又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打起了架。
身侧的落鸢轻轻戳了她一下,晃动着手里的小扇:小姐,别睡!
就睡一会儿……
陈映澄给她使了个眼色,正打算趴下,余光瞥见窗边多出个人影来,似乎在注视着她。
从前冷成光最喜欢在窗边暗中观察,但他在青宝司忙得不可开交,能这么闲来看他们上课?
陈映澄抬了下眼皮,看清来人,立马就惊醒了,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
车挚在窗边冲她微笑:上课睡觉?出来罚站。
他不知道跟这堂课的老师说了什么,通史老师那么古板认真的一个人,竟然真的让陈映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