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一边到炭盆边烤火,一边笑着回道:“走之前,在她那里用了些果仁奶酪子,饱腹的很,并不饿。”
史湘云就问:“你们都说什么了?你们家跟林姐姐家以前竟是认识不成?”
邢岫烟笑道:“并不是跟林家,是跟莫家的大小姐认识,我们家在苏州的房子,租赁的就是她们家的,难得她是个及其慈悲为怀的人,这些年即便不在苏州,也没少照拂我们家。如今她听说我来了,又托林姑娘给我带了礼物来,真真是不知道让我怎样敬她才好。”
史湘云沉吟道:“莫家的大小姐,是了,这位大小姐,应该就是林姐姐的姐姐了,怪不得她会托林姐姐给你带礼物。哎,那位莫夫人,当真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儿。”
迎春笑了:“你这丫头,咱们在说林妹妹的姐姐呢,你倒说起来莫夫人来了?”
史湘云落寞道:“你知道什么?你单看那位大小姐和林姐姐就知道了,林姐姐还有父亲在,这个算是好一些,那位大小姐,我听说从十来岁上就失怙失恃了,万事都靠着莫夫人,如今这样美满,还不是莫夫人的功劳?”
迎春这就知道史湘云是在感怀自身了,她无言以对。史湘云从襁褓中就没了父母,固然可怜,她虽然有父有母,但她在贾府的处境,也没比她好上多少,且她又是一个寡言少语,不会说话的,因此,一时间,两人竟是默对垂泪,相顾无言。
邢岫烟一看她们这样,就忙笑道:“你们也来看看这包裹里有什么呢?这样大一团,我摸着怪软的,却是分量不轻。”
史湘云忙擦了眼泪,笑道:“可不是?我早想问了,你不介意,我来帮你拆吧。”
邢岫烟笑道:“有何介意的?你拆就是。”
史湘云就兴致勃勃的去拆包裹。
包裹打开之后,当先是一件水红色的小袄,那颜色,那色泽,那绣工,精致非常。
史湘云对着灯光一瞧,笑叹道:“乖乖,这可是用金线配着羽线绣的金盏菊,只这一朵,这袄子就富贵无双了。”又摸摸里子,道:“我摸着这触感,竟跟林姐姐带来的羊绒布料相差不大?”
说着,就搬来自己今日分得的羊绒布匹比对,迎春也凑上来看,道:“果然是。”
邢岫烟就道:“也太富贵了,不趁我。”
史湘云就道:“都是衣裳,能穿就行,有什么趁不趁的?”
邢岫烟就笑而不语。
史湘云再自怜身世,她也是侯门小姐,平日里穿戴都是不缺的。邢岫烟不一样。
她们家连房子都是租赁的寺庙里的,更别说穿用上了,邢岫烟能有一身出门的衣裳穿,还是靠着以前莫鱼的接济呢。在扬州的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