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宣正帝正在和惠慈大师下棋,光硬的地砖上跪着定陶,躺着乐善郡王世子,一位头发花白的太医正在给他扎针。
莫磐一进门,惠慈大师就招手让他过去。
莫磐也不矫情,脚步虚浮的走到惠慈大师身边坐下,将半个身体都倚靠在他身上。惠慈大师见就着烛火一打量,见他满脸潮红,额冒虚汗,让人看了心动神移,心中咯噔一跳,忙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他的怀里,伸出另一只手去试探他的额头,借此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和面容。
到底是夜间,即便大殿内灯火足够,在莫磐跟惠慈大师有意遮蔽下,对面的宣正帝也只看到莫磐似是精神头不足,脸色似是红的不正常。
他见莫磐失了以往的体统,竟直接倒在惠慈大师怀里撒娇,不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惠慈大师摸了他的额头,又给他把了把脉,没好气道:“大晚上的,不在屋里好好的呆着,天寒地冻的倒是在外面瞎跑,吹了寒风,发烧了。”
宣正帝吓了一跳,忙道:“得了风寒可是不得了,快,传太医来诊治。”
惠慈大师凉凉道:“不劳费心,我的徒儿我自会医治,你还是去审你的案子吧,呵,一个亲王之子身怀绮罗媚香,一个郡王世子重伤不醒,好一个秽乱宫闱的戏码,我的徒儿我带走了,就不掺和你们家的事了!”
说罢,他打横抱起莫磐,就要离开。
宣正帝被他堵的哑口无言,他挽留道:“朕还未审问,事情还未定论呢。朕已经着人去请乐善郡王了,你就不想听听他们怎么说?再者,莫磐也是当事人之一,亲王之子和郡王世子都在,没道理他就先退下了,你也得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惠慈大师回头,满脸寒霜道:“狗屁的亲王和郡王,在老衲眼里什么都不是!老和尚今儿个话先放在这里,磐儿要是给烧出个什么好歹,你看我会饶了哪个?嘿,几年不动手,这京里就少了老和尚的威名了!有谁要不服,就让他来找我,老和尚倒是要瞧瞧,谁能抵得上老和尚一个回合!”
说罢,也不顾宣正帝黑的滴水的脸色,自顾自的带着莫磐离开了。
在宫门口,师徒俩遇到了乐善郡王。乐善郡王是被急诏进宫的,他听说儿子在宫里出了事,着急慌乱之间差点撞上惠慈大师。
乐善郡王定睛一看,见是惠慈大师,便连忙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口称:“惠皇伯。”
惠慈大师冷笑道:“不敢。老衲一介出家之人,当不起郡王如此大礼。”说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再多给,带着莫磐径自朝自己暂居的宫室走去。
素圆和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紧紧跟在他后面,等转过一个拐角之后,惠慈大师吩咐那个四十多岁的太监,道:“相罗,你去皇后宫里送个信,就说有人犯了宫禁,正在皇帝那里审理,请皇后娘娘秉公处理。”
相罗只躬身一礼,也未答话,转身就如幽灵一般隐入黑暗中,去皇后所居的宫殿报信去了。
相比于相罗的灵敏和利索,素圆就笨拙多了,他一路小跑着跟着惠慈大师进了大明宫。这一路上,他心里着实慌乱的很,一边担心莫磐是不是受了奸人所害,一边自责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着了旁人的道,只去了一盏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