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敲响,苏好意一听就知道是谁。
她走过去开了门,大大方方向司马兰台请安:“师兄早。”
她的嗓音微哑,像刚刚醒来的花。
她乖乖巧巧地站在门里,一身打扮像个小书生。
似乎更瘦了,下颌尖尖的,眼皮有些肿,鼻尖有些红,显然是之前哭得太狠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带了早饭。”司马兰台陪着小心问,苏好意这样他更慌。
不哭不闹,彬彬有礼,可礼貌也意味着客气,甚或是疏离。
“多谢师兄,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会照顾自己,以后不必这么麻烦了。”苏好意的语气不怨不愤,可司马兰台宁愿她跟自己吵跟自己闹。
“我能进去跟你说说话吗?”司马兰台一辈子从没这么低三下四过。
“在这里也一样的,”苏好意站在门里不动,也不许司马兰台进来:“一直都得你的照顾,八郎感激不尽。若前日醉酒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师兄不要怪罪。那都是疯话醉话,认不得真的。”
苏好意完全不记得那天醉了之后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过多半说了些傻话。
“我怎会介意,”司马兰台真是从心里苦到嘴里:“都是我不好,如今你酒醒了,我须得好好向你赔罪。”
“师兄言重了,”苏好意躲开司马兰台来拉自己的手:“你并没错,何来赔罪一说。错在我,隐瞒身份的是我,虽不是刻意,也到底是欺瞒。师兄是金玉之躯,我不过是个卑贱的庶民,得你青眼实属万幸,只是以后还望师兄多保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马兰台要疯了:“你打我骂我都使得,不能……不能这么恩断义绝!”
“师兄不要误会,师兄永远都是我的恩人,”苏好意忍住哽咽说道:“以后师兄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八郎一定不推辞。只是男女有别,还是顾忌些好。以后我便不回青芜院去了,已然同师父说了,先住在他这里。”
司马兰台仿佛被流放到天涯海角的罪臣,连苏好意的一个眼神,一抹浅笑也得不到。
他双眼泛红,这些天茶饭无思,夜不成眠,苏好意煎熬他更煎熬。
若不是为了守住秘密,他早就跟苏好意解释明白了。
“八郎,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司马兰台打算从长计议:“你先把饭吃了好不好?喝那么多的酒,必然伤脾胃。”
“多谢师兄,”苏好意真诚道谢:“我已经吃过了。”
“我……”司马兰台的心像被无数钢针戳刺着,他不喜欢与世人亲近,唯独不要苏好意把他推开。
还要再解释,只听那边吵嚷嚷的,还有人大哭。
苏好意和司马兰台都不知怎么了,花芽气喘吁吁跑过来,拉起苏好意的手道:“快……快去劝劝黄师兄!”
“黄师兄怎么了?”苏好意大惊。
“是凌彩,”花芽皱眉道:“她出事了。”
苏好意知道黄汝竟喜欢凌彩,而且听学堂里的人说他们两个已经私定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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