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身近乎刁钻的傲气,在这个破落的女人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官家小姐的影子。
你?
放手。
一把狠狠的甩开叶安袭再度搭上来的手,挺直了身板,却难以遮掩那一瘸一拐的双腿。
叶安袭当然懂,这是她维持的仅剩最后一丝的尊严。
可左兰兰为什么会坐牢?
3年前,有一批私货在慕岩车上被缴获,左兰兰主动认了是她gān的。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不知不觉宗政贤已经站在叶安袭的身后。
是替慕岩顶罪?
不过左兰兰那样的女人,是为了爱qíng会不顾一切的,想来就算是命,她也会给的义无反顾吧。
通往城区的公路只有一条。
麻木的呼吸着里外一样的新鲜空气,左兰兰既没有招揽过往的出租车,也没有站在公jiāo车站等着上车,只是一直一直的漫无目的走着。
身上的口袋gān瘪的可以,再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三年来,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父亲没有,他也没有。
问自己,后悔么?
三年自由,一辈子的污点都没有换来他的驻足回眸,值得么?
可她知道,就算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扛下来,她就是贱到了骨子里。
老天总会在你最láng狈的时候,再接着踩你一脚,还顺便的碾来碾去。
熟悉的胃部痉挛阵阵翻涌,瘦的像柴火似的手臂越来越肋不紧它的阵痛,疼的抽搐的蜷缩在地上,还清楚的看的到脚上的奢侈品皮鞋。
三年前会花了几千块去买一双皮鞋,现在却连几块钱的胃药钱都凑不出来。
冷汗直流,痉挛阵阵,láng狈不堪。
紧跟在左兰兰身后的黑色辉腾里,叶安袭脸上一片平静,却是瞳眸紧缩,直直的盯着那个蜷缩在路旁的gān瘦女人。
宗政贤,借我点钱。
淡淡的扫了一眼,宗政贤一眼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饶是有些诧异,可还是在手包里拿出了崭新的一沓百元钞递给了她。
拿去。
蜷缩的蹲着,还能清晰的看到叶安袭脚上那双她熟悉的牌子的陌生款式,抬头看了一眼那一沓鲜红的人民币。
啐!
白了一眼这光鲜的叶安袭,啐了一口,没有理她,继续蜷缩。
这一切都是叶安袭预料之中的,俯身把这一沓钱放在左兰兰的身侧,撂下冷漠至极毫无温度的话。
左兰兰,你的死活与我无关,究竟是要活着,还是要láng狈至死,你自己考虑。
没有再逗留,叶安袭转身就走,这个女人她从来不恨,从某种角度说,她是悲哀的。
想来不是这样的方式,她是决计不会收她金小山给的钱。
辉腾呼啸而去
蜷缩的左兰兰抬头时,早已泪流满面,牙根紧咬,颤抖的拿起地上的那摞血红血红的人民币。
宗政贤从副驾驶一边的倒镜有意无意的扫着叶安袭。
对于她会伸手帮左兰兰这件事,他确实有点意外,毕竟曾经左兰兰对她动过不只一次手脚,而他熟知的她,绝对不是一个会怜悯与同qíng别人的人。
似是察觉到了他一直盯着自己,叶安袭转过头来淡淡的道。
钱我会还你。
那些似乎是一万块,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三年前她可以花他的钱而不手软,不过现在她做不到,除了那纸婚书,真的好像没什么利益关系。
叶安袭的话一出口,宗政贤的脸色就全沉了下来,泄愤似的上了四档,一脚油门,车就嗖的提了速。
等容爵回来,我就给你。
她在X州做的安防case,都是容添帮着她做结算的,最近应该能整理好上一年的结算,她用的是容爵的户头,等这次回来他会提给她。
叶安袭,你不说话的时候更好。
从那个男人手里拿钱还他?
她当他宗政贤是什么?
这样的意识让宗政贤脸色越来越黑,qíng绪也越来越糟。
拉手刹,打方向
提速,猛踩刹车,再打方向
在荒芜人际的公路上泄愤似的漂移,好好的豪华轿车被他驾驶成了F1赛道上的跑车。
叶安袭只是紧了紧安全带,他不让她说话,她也懒得说。
上天似乎感受到了人间此时某郁闷男子的燥热,及时的派出两大爱将前来人间施雨。
刚才还一片晴朗的天空,稀稀落落的就下起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