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我一直都在欺骗他,他会很生气的。若我以命去偿,他可能就不那么生我气了。”
素凉自知夜珩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可她却实在没有面对的勇气。甚至于她一想象那男人恨她的眸光,她就心口窒息。
“宁公主,你跟摄政王的感情,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郁生沉见她眼里的孤寂,知道眼前的人已然钻了牛角尖,他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努力想解释着什么。
“郁大人。”素凉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容立书曾是我的未婚夫,我外祖一家满门被杀的那段时日,我几乎都要随着他们去了,是他救下我,让我从那满是死人的堆里爬了出来。可我们逐渐长大,一切都变了……”
他被幽国的那些人教得功利、虚荣、寡情、偏私,儿时约定了要厮守终身的温暖少年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所以感情都是会变的。
郁生沉知道容立书跟靖卉的那些事,他不再说话,低着头将方才素凉给他的东西整理好,又递到她的面前,“这些东西,公主就拿回去吧。”
“怎么了?”素凉没接。
“请公主恕臣之前的无礼,只是这些东西臣确实不愿——”
“郁大人,你若是还想报仇,就听我的。”素凉的话,果然让郁生沉瞬间僵住了。
郁生沉拳头紧握,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暗含期盼,“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闻言,郁生沉的眸彻底暗了下来。
……
翌日,除夕。
严汀在王府等了夜珩两个多时辰还未归,他不耐地在院中踱步,一抬头却看到了抱着手炉路过的素凉,两人远远对视了一眼。
严汀刚想叫住她,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严老将军:“……”
遥想到他拿来放在夜珩书房的那些东西,严汀心里止不住的复杂情绪。
当年幽国和启国的关系有段时间并不像现在这般紧张。
他一个人驻守边僵,黄沙大漠的,他经常骑着马提着长矛,想去那儿就去那儿。
可那日,他竟然走得太远,以至于迷了路,正巧遇到一个同样迷路的大胡子。
只是那大胡子好一点,他手中有酒。
实在忍不住,他舔着脸跟上去讨酒喝,那人嘲笑他不给他酒,结果俩人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这一打,便认识了。
一个是震慑四国威武赫赫的启国严大元帅,另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富可敌国的幽国姬大将军。
一回生二回熟的,两人这些年里也就会偷约着一起喝酒。
只是数年后的一天,那大胡子没胡子了,严汀还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随后便嘲笑他,“你这样,瞧着可没之前威风了。”
那老家伙倒是没生气,反而还嘚瑟地说着,“我有外孙女了,就不要威风了,小娃娃长得跟布偶似的,漂亮得紧,怕扎到她。”
严汀不高兴了,“谁家没小孩似的。”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大岁数了女儿才几岁。”
那老家伙又继续嘚瑟,“听说你现在已经定居京都了,这次回来边境做最后安排,往后怕是再不能来喝酒了吧,等岁朝,或者其他时候,我亲自抱着我那水灵灵的小孙女来启国京都给你瞧。”
“成,我倒要看看,你吹成这样,能多漂亮。”
“我以后肯定要将毕生所学都交给她,我姬家的孩子,定是最好???的。”
“得了吧你……”
严汀望着素凉跑开的方向,眼眶有些红。
老家伙,现在我看到了,确实好看啊。
“老师。”
夜珩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带出。
“诶诶,你回来了,累了吧,要先休息吗?”严汀转头看向夜珩,随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