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做了专用电梯下去,大门口也不会有什么人。屋里的保安,给非夜的老板说一声,应该不会多嘴。马上去医院,把这个人救活,只要死不了,他身上就不会牵扯到命案。至于之后该怎么解决,那就是钱的问题了。
单耀迅速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非夜的大门,看见保安抬着人刚走到他车子旁。没锁,动作快点。他大步上前,打开前车门。人被往后面一扔,车门关好,他便发动车子,驶上大路。
后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单耀以为是复崎醒了,从后视镜中看,刚要说话,却发现后面多了一个小家伙,同时稚嫩的声音传来:爸爸,你怎么了,爸爸,呜呜,怎么都是血?
他不记得有让人把这个家伙送进来吧。喂,你怎么在我车上?
坏人,我爸爸去找你讲道理,你怎么能把我爸爸打成这个样子?不要使劲地摇晃复崎,叫着:爸爸,你醒醒。
别摇他,再摇死的更快。讲道理能讲到chuáng上去?
手机震动,单耀接起电话:谁,废话少说,开车呢。
我,被扫地出门,今晚在你家过夜。
单耀突然变了主意,回头冷冷扫了那两人一眼。好,跟我玩是吧。老子就跟你玩到底,整你个生不如死。
车头调转方向,街上冷冷清清,将车开到允许的最大时速,十五分钟后赶回了家。打开后车门,冷声对小孩说:你赶紧给我下来,进屋了去。
不要打开另一侧车门跳下去,因为慌张,还摔了一跤。单耀一把抄起复崎,入手却是一怔,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轻?复崎衣服宽松,能看出他脸颊瘦了不少,但没想到会如此轻。
一进门便高声喊:佟和平,快准备救人。
坐在沙发上的佟和平看见单耀抱着一个头部流血的人,身上还有个哭的抽噎的小孩。他一惊,忙指着一楼的客房:快送到chuáng上去。林叔,您给我打下手。
单初小时候特别爱生病,家里便请了位家庭医生,时时守着单初。单耀的爷爷也时常过来小住两日。家里医用的大小设备还准备的挺充分。那间客房便是单耀的爷爷来时住的地方。两个月前医生辞职,设备用具倒是全部没撤走呢。
佟和平先给复崎做初步检查,擦gān净他头后血污,找出伤口。你疯了,这么重的伤不往医院送。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家里只有小初的血型袋,你说怎么办?一边骂,一边快速地帮复崎止血。
他哪个血型的,家里总有跟他一样的吧。现在送医院哪里还来得及。单耀摁下房间的通话仪:所有人马上过来。
先验了几个佣人的,都不是0型血。一直守着chuáng抽噎的不要挽起袖子,把小胳膊递过去:我应该跟爸爸是同一个血型吧。抽我的。
佟和平柔声道:你太小了。然后转头对翘着二郎腿坐着的单耀低吼:我记得你是0型血。不要妄想逃避责任,这人一看就是你打的。
不是吧。单耀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后悔,他分明是要折磨那家伙的呀。我叫外面的保镖进来吧。他们说一定
你他妈别废话,快点,人要是死你家,老爷子明儿就得把你送出国苦修去。
单耀躺在chuáng上,连连叹气。直叹的佟和平都不好意思讥讽他了。看着红色通过半透明的管子平缓地进入伤者的身体,佟和平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他恐怕要在这里守很长时间,便扭头跟眼眨也不眨盯着伤者的小孩说话: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爸爸么?
叔叔救了爸爸,是好人。不要克制住泣意,抽抽鼻子:叔叔好,我叫不要。嗯,他是我爸爸。
你叫什么?能给孩子取这么个怪名字的人不多,佟和平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不要以为自己鼻音太重,便清清楚楚地重复一遍:叔叔,我叫复不要。
佟和平的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他急急沾湿医用毛巾,擦gān净伤者的脸。虽然消瘦许多,也多了不少岁月的雕刻,但佟和平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因为复崎是他接触过的最奇特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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