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柏辉看懂了沈立眼底的意思,眸色冷了几分,嘴角却浅浅地勾了起来:算了,我和齐烁谁对谁错都没有意思,今天叫你来就一件事,我要那个男人离开齐烁身边。
沈立的睫毛抖了抖,手指在桌面上轻叩,有些无奈:柏辉,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我怕是帮不了你。
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吗?乔柏辉深深地看着沈立笑,你和齐烁是一样的人,利益高于一切,所以我找你。当然,我不会用撤离资金这事作威胁想必你们也有提防过吧?反正一句话,我们三个人构建起的利益关系很稳固,无端端的外人cha脚进来并不是好事,尤其现在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只有我们内部越稳固,事qíng就越容易办。
说得再明白点,我要齐烁,必须要他。说着,乔柏辉扶着桌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眼底透着狠劲儿,yīn测测地开口,无论是我劈腿,还是他劈腿,这都不是你该评价的事儿。咱们该考虑的是如果把那个蛀虫撵走,别让咱们好不容易建起的构架散了,所以用利益说话,咱俩应该是一边的吧?
沈立有些意外乔柏辉会换个角度和自己谈事儿,本来以为这小子就会花天酒地的玩,仗着有个好出身就会瞎折腾,没想到今天这番话确实打在了自己的心坎上。抛掉他和齐烁的qíng分不说,确实钟宇那人出现的太突兀,让他紧张了很久,所以从本心上不太待见那个人。
或许感qíng不该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揉在里面,如果那只是两个人的事他确实不愿意去管,可是乔柏辉既然不想放手,那么利益权衡下来,就不是那两个人说可以在一起就在一起的。
公司养了那么多人,很多人全家老小的生计都在这里面,还有早前被金家三兄弟打伤住院的兄弟,一旦高层出现变动,这些兄弟们怎么办?还有早前的那些计划全部都得滞后这还是好的,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稍有疏忽,早前奋斗出来的一切说不定就崩析瓦解,再难恢复。
沈立低吟许久没有开口,他如今确实很难办,乔柏辉不放手,齐烁也不是听劝的人,两人在这段感qíng的处理上都选取了qiáng硬偏激的方式,可他这外人就真适合cha手?该怎么cha手?想来想去,沈立又陷入了死胡同里。
寒假前我会搬回去住。乔柏辉说,你在公司帮我留意着就行,不用劝齐烁,这事儿jiāo给我,不会让你难办。今天你只要给我个立场就行。
留意什么?
那个人。
沈立笑了,故意说道:放心,钟宇不敢来公司,他爸借了公司的高利贷,家散了,齐烁瞒下了自己的身份。
哦乔柏辉了然地笑了,那么喝完咖啡一起过去?说着,乔柏辉笑意融融地举起了咖啡。
也可以。沈立也举起了咖啡。
齐烁没有送钟宇回去,甚至没有去公司,实际上他在等乔柏辉出现。这个人他太了解了,绝对不是吃上一次亏就会学乖的那种人。
有时候,齐烁其实挺羡慕乔柏辉这种xing格,是那种到了huáng河、撞了南墙都不会转头的笨,最有趣的是这个人对自己的东西占有yù极qiáng,除非他不想要了,但凡还有一点舍不得,就不会放手。
今天的事儿他也看出来了,乔柏辉肯定还得回来,脸皮厚得针扎不穿脚踹不破,等qíng绪稳定下来,说不定就要拿撤资的事儿来威胁,怎么劝还得掂量着来,真还要维持chuáng上关系也无所谓,反正如今的他对钟宇也少了一些非你不可的专一。
为什么抓着钟宇不放?说到底就是上辈子的执念,残留在心里的感qíng作祟,真要说爱,他也承认,可是那爱早就变黑污浊了,自己一边渴望这份爱,还要一边忍受那股污浊的气味。就像乔柏辉给他的感觉一样,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存心自己膈应自己。
其实,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和这堆人中的任何一个打jiāo道,最好躲得远远的,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发展,再找个人算了,陌生的人更不放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少了远瞻和了解,谁知道自己真就能如想象中那样活的开心?至少现在虽然难,但是这些人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齐烁靠在窗户边喝着水,一口一口地浅酌那烫的嘴上起泡的热水,视线从远处蔚蓝的天空移开,落到了一辆滑行进来的黑色小轿车上,勾着嘴角抚上了后脑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车和中午那辆桑塔纳不一样,这是乔柏辉自己的车,考上大学那年他母亲送他的捷达2.0,平时用得并不多,听说这车一般都停在家里,他一旦开这车母亲就知道他出外玩,为了少被管束,这车也就放在车库里接灰。
捷达停在路边,乔柏辉穿着一套深色的休闲装下了车,又从后座掏出了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往肩上一甩,就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对上的瞬间脸色微变,然后低着头就快步走了上来。
齐烁捏着杯子开了门,依在门边等人,见乔柏辉十多秒后两步并作一步地跨上来,还没等靠近,齐烁就笑道:我还以为要等到天黑,正好,包放在屋里一起吃晚饭吧。
乔柏辉走到门边,定定地看着齐烁,视线在染了水的嘴唇上晃,抬手就扣住齐烁的下巴,拇指在嘴唇上刮过,不悦地说道: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