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珍嘴唇开阖了两下,深深地看着齐烁,眨了下眼,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那神qíng是真心的悲伤。
齐烁眨了下眼,心中一动,这才明白,看来自己在这个母亲的心里,至少现在还是有些分量的。也是,还没坏透呢,还没见过最堕落时候的自己呢,当母亲的还是爱自己的儿子。于是,齐烁抬手帮母亲擦了擦泪,目光柔和了下来:爸是个实在人,可能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是却能够担起这个家。你儿子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可以上班了,两个人供你一个,你会满足的。
说什么呢?大人的事qíng你懂什么?何念珍抹着眼泪,目光闪烁,尴尬地偏开了头。
齐烁笑了笑,没有反驳,因为没有反驳的必要。母亲是个想要安逸生活的人,不用外出工作,只要相夫教子,不愁柴米油盐就可以,这不能称之为野心,却极度渴望,在所有一切没有摆在她面前时,无论说多少话都没有用。所以,如果只是这样的母亲,齐烁相信自己完全承担的起。
接下来,母子俩是无尽的沉默,中午将近一点,在外面奔波了一早上的父亲才回来。
这年代没有手机,甚至连CALL机都没有,人在外面就代表着失去了联系。
齐志qiáng见到齐烁,二话不说,拿起门边的木棍就要抽,可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何念珍凉凉开口:你儿子当着我的面把棍子丢了。
齐志qiáng一怒,又去找笤帚,结果也被丢了。这下,齐志qiáng气得bào跳如雷,抬起手掌就往齐烁的脸上扇。
严格说来,齐烁这人是个S,尤其到了后来,他事业有成的时候,只有他收拾人,没有人敢碰他,所以自然不会让齐志qiáng打到自己,哪怕这是他爸都不行。要说之前为什么让母亲扇耳光,那是因为女人的力气毕竟小,这点疼他能忍,但是以父亲的力气打他,他肯定是不gān。
父子俩在屋里追了几圈,最后到底是何念珍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说是儿子她已经收拾过了,适当就行了。
齐志qiáng这才悻悻然地坐在了沙发上闷头生气。
但凡家庭,都有个qiáng势的和弱势的,这个家qiáng势的肯定是何念珍,齐志qiáng说不过自己妻子,常年相处下来后,更加不爱说话了,就连教训儿子也更倾向于体罚。
齐烁靠坐在沙发上面笑,见父亲冷静下来,这才开口:事我解决了,你们不用担心,最迟明天玻璃就给咱们装上,外面墙也会粉刷,你们不如趁这个时间整理下屋子,我会让他们连屋里一起刷一遍。
齐志qiáng抬头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qíng:你知不知道你出事,父母有多担心?
我知道。齐烁的笑容窝心了几分,深深地看着父亲,爸,我已经快16了,我是个男人,我不会随便惹事,可是也不能站在那里任由人欺负,这个过程你们或许担心,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案,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我做的事,我自己都能承担。
瞎说!齐志qiáng习惯xing地反驳,你才多大?你到底惹到什么人了?警察来都说你把人给整出血了,还是个得罪不得的人,你这叫知道轻重?
可我解决了不是吗?警察局那边销案了,得罪不起的人还要承担咱家的修理费,这个结果难道不好?
齐志qiáng蹙眉,yù言又止,满满的担心被儿子的绝对自信压住了,明知道不对,他的口拙毛病又犯了。
何念珍斜了自家男人一眼,语气尖锐地开口:这次解决了,下次呢?你不要以为自己能耐了,这种事qíng就一次,再有我打断你的腿!
如果别人要打断我的腿呢?我还站在那里挨打?齐烁笑着问。
何念珍大吸了一口气,瞪圆了眼:你要乖乖读书,不惹事,能有人找你麻烦吗?
齐烁笑眯眯点头,坦诚错误:好,乖乖读书,不惹事。
何念珍眼珠子来回转了一圈,盯着自家儿子的脸看,感觉实在是别扭,就像是个陌生人披了自家儿子的皮一样,满满的违和,可是这话又不好问出口,只能沉默了下来。
下午齐烁去上课,下楼的时候正好来了几个工人,齐烁猜着应该是去自己家的,就把人拦下让他们把屋里也给刷了,账单去找乔柏辉要。
他站在门口看着父母忙进忙出的搬东西,一脸的受宠若惊,母亲那小市民的心思全摆在了脸上,看得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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