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齐烁浅笑着将母亲从头打量到脚,又去跳舞?
何念珍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一脸不悦。
我回来了,你放心去吧。齐烁从母亲身边绕过,上了楼。
何念珍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酒味,当即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喝酒了你?
齐烁扭头看她,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母亲似乎犹豫了很久一般,然后一转身,裙尾dàng出了一朵大花,迎着他冲了上来,高跟鞋哒哒地响着,回dàng在走廊上。
齐烁一转身,继续走。
齐烁!你给我站住!问你话呢?
喝了。齐烁头也不回地说。
你才多大你喝酒?今年初三下半年,马上毕业考,你不好好回家复习,跑出去野!看我不收拾你!
我不光喝了酒,我还打了人,晚上警察就要来抓我。
高跟鞋的声音停止了,齐烁快走两步,掏出了钥匙,扭转的时候听见母亲尖锐地吼声:你说什么你?你打架你?还要进监狱?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齐烁充耳不闻,开开门走了进去,屋里温度有些高,耳畔是哗啦啦的水声,鼻子里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吃剩的饭菜,父亲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走了出来。齐烁被母亲推了一下,一个踉跄进了屋。
你儿子闹事了!反手关了门,何念珍第一句话不是询问儿子的qíng况,而是指责自家的男人。
齐志qiáng一头雾水地看着儿子。
齐烁站起身对着父亲笑,声音柔和了许多:爸,对方先挑的事,我总不能认着欺负不是?我回来和你们打个招呼,就去他们家道歉,保证不会把事闹大了。
齐志qiáng典型老实人,也宠溺自家儿子,听着儿子前半句话气就消了,听完后半句就把这事归类成了同学间的打架,连忙问道:人打得重不重?你受伤没?我得和你一起去。
你有理了是吧?你要是没惹人,别人会来何念珍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掐齐烁的耳朵,却被齐烁啪地一下打开了手,后半句彻底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你少说两句你!齐志qiáng瞪了一眼自家妻子,转身就要进屋拿外套。他真是没脸看,这都什么季节了,就他家这个还穿着纱裙往外跑,厂子里那些个风言风语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总不能一直把人锁屋里吧?当初闹得狠的时候差点离婚,结果被老一辈的又给劝住了,现在他根本就视而不见了,夫妻关系早就恶劣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
你说什么你?你和我凶什么凶?我吼自家儿子不行?这儿子就你能管是不是?是你独一个的是不是?你有本事自己生啊!何念珍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臂不依不挠地叫骂。两人的日子过到这个地步她也受够了,靠着儿子维持的那层关系现在也岌岌可危,就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你神经病你!你给我松手!齐志qiáng甩着手,脸色yīn沉,瞪着自家女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你骂我神经病?老娘是神经病?齐志qiáng!有本事你再骂!齐烁看着两个莫名其妙斗在一起的家人,也没劝,转身进了屋,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就找到了三个一角的钢镚。他把钢镚揣包里,又快速写了个纸条,这才背着书包去了父母的房间。
父母的卧室不到10平,就放了一张chuáng和一个书柜,但是也比他的房间大。他睡觉学习的地方就是个阳台围出来的小屋,记不得几年前围的了,反正昨天夜里突然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整理出来一切,然后又被硬木板的chuáng搁得睡不着,简单和父母打了个照面,一大早就出了门。
不想,今天夜里看到这一出才想起,好像自己最后落得朝不保夕的地步,还真不是自己进了劳教所的原因,原来父母早就到了不分不行的地步。闹成这样,赶紧离了吧,真是的!
齐烁进了父母的屋,掀起了chuáng脚的chuáng垫,果然翻出了10元钱,来回看了一眼,确定不是假钱,揣进裤兜里就出了屋。
齐烁的父母三天小吵五天大吵,事实上,熬到现在,就连吵架都觉得厌烦了。两人因为儿子的事,一股脑宣泄完心里的憋屈,就各自站在一边,相互瞪着冷战。
齐烁从他们中间走过去,被父亲一把拽出了手臂: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