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定国正要说话,桌面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等他拿起电话听完那边的汇报之后,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他挂断后对叶仲荣说:看来我们这回是放马后pào了,振远已经出面,民裕也被他说动了。
叶仲荣一怔,想到比自己要年轻一两岁却远比自己要有魄力的关振远,心里不免百味杂陈。
他说道:我不如他。
梁定国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他只是比我们快下定决心而已,你不也准备过来跟我商量了吗?亡羊补牢时犹未晚,走,别让他们两个人自己扛着!
叶仲荣说:好!
梁信仁目送梁定国跟叶仲荣相携离去,琢磨了一下,也出门去关家拜访。
关靖泽的神色跟往常没什么两样,邀梁信仁坐下聊天。
梁信仁问道:乐乐今年不来首都这边过年吗?
关靖泽脸色一滞,苦笑说:本来是不来的,不过现在他叹息了一声,现在他在疾控中心那边跟进疫qíng。
梁信仁一愣,见关靖泽表qíng郁郁不欢,说道:乐乐就是那样的人,别人避都避不及的事qíng,他总是走在最前面。上次去奉泰是这样,这回赶去最危险的第一线他也一样。
听到梁信仁的话后关靖泽心里更加有苦难言,他怎么有脸说出郑驰乐根本不是自己要去奉泰的?不能怪郑驰乐不跟他说来首都的事,就算郑驰乐抽空告诉他了,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是他追的郑驰乐、是他说要天长地久永不分开,作出努力、做出退让的却总是郑驰乐。
关靖泽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郑驰乐比谁都能忍耐,比谁都能扛事,可那又不代表郑驰乐有金刚不坏的心!正相反,是因为受过最深的伤、失去过最珍贵的期盼,郑驰乐才会那么容易被打动。
哪怕他只给了镜花水月的承诺,哪怕他知道索取而不知道该怎么去付出,郑驰乐依然愿意等他成长、等他成熟可这份等待的耐心并不是无限的,而他已经挥霍得够多了。
也许他该庆幸郑驰乐身边并没有出现更能打动郑驰乐的人!
关靖泽敛起满心思绪,问道:梁哥怎么来了?
梁信仁将梁定国跟叶仲荣的谈话告诉关靖泽,并赞叹:我一直觉得关世叔是最了不起的。
听到梁信仁夸关振远,关靖泽就想到了跟自己父亲相关的种种。他有那么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父亲,怎么就没学到万分之一?
有对比才知不足,关靖泽心里想着事儿,心里也沉甸甸的。
梁信仁见他脸色不对,以为他还在为郑驰乐担心,不由宽慰道:放心吧,疾控中心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好。虽然医护人员很危险,但乐乐是什么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关靖泽说:我知道他不会有事,只希望这事能够快一点过去才好。
梁信仁说:是啊,大过年的,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qíng?
关靖泽面沉如水。
他跟郑驰乐对这次的疫qíng比梁信仁更佳佳意外,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根本没出现过!他们回来已经十年有余,很多走向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虽说他们早就做好了应对突发变故的准备,但这一天真正到来了,关靖泽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这不是他能够发力的领域,他能做的只有在隔离区外做好接郑驰乐回来的准备!
长谈过后关靖泽送走了梁信仁,他走上楼敲开了关老爷子的书房门。
佳佳正准备给关老爷子画画像,咋咋呼呼着让关老爷子摆好姿势。
关靖泽看着佳佳无忧无虑的小脸,心里有些憋闷。佳佳将他们的事告诉关老爷子、佳佳哭着让郑驰乐回首都,都是无心的,可偏偏就是这个无心让他和郑驰乐的感qíng、让郑驰乐的生命陷入了危机之中佳佳是郑驰乐的心头ròu,他没法责难,他能怪的只有自己!
关靖泽说:爷爷,我有话想对你说。
佳佳眨巴着眼看看关靖泽,又看看关老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我晚一点再给你画画!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乖巧地给他们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