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还是得等着大政策下来。
送教下乡和送医下乡都是叶仲荣负责的,也不知叶仲荣能不能压得住反对的làngcháo:就算是这些山窝窝走出去的娃儿都不一定愿意回来受苦,换了城里人也许就更不甘愿了。要是有人在背后兴风作làng,这事儿指不定就huáng了!
郑驰乐想想都觉得不容易。
关靖泽倒是很笃定:最迟开chūn,政策就会下来。
关靖泽都发话了,郑驰乐自然不会在后面拆台,他也说:没错,这一届毕业生马上就要开始实习了,我们等着看就好。这话题先搁下,丁老哥,今儿该你讲啊!
听到这里方海cháo觉得差不多了,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离门边最近的郑驰乐开了门,看见方海cháo后有些讶异:你是
方海cháo朝他笑笑:我叫方海cháo,你就是郑驰乐吧?我听扬眉提起过你,你叫我一声方叔就好。
郑驰乐前几天还跟关靖泽谈过方海cháo的动向呢,突然瞧见了大活人,一时缓不过神。不过他的惊讶也仅仅逗留了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麻利地把人领进屋:方叔进来说话!
其他人都看向方海cháo。
方海cháo跟他们打了招呼后笑着说道:我上个月刚从南方平调过来,对怀庆不是很了解,所以特意下来走走。他的目光转到桌上摆着的地图上,这地图画得真细,谁画的?
郑驰乐说:我画的,其实画得很粗糙,只是想讨论起来有个依据而已。
关靖泽也说:听说方叔的画工才好,鹤华省办公厅那边还悬着方叔亲手画的鹤华地图。
方海cháo这次调动是平调,但鹤华这几年发展得很快,相比之下怀庆的条件可就落后太多了!同样的是负责省财政厅这一块,怀庆远远不能和日渐繁荣起来的鹤华相比。
方海cháo对鹤华也不是没有感qíng的,那毕竟是他生长的地方。但他跟沈扬眉长谈之后觉得他在鹤华已经没有多大的发挥空间,再往上走的话难道要跟长兄一别苗头?方海cháo不想给人演兄弟阋墙的大戏,再三考虑过后决定调任怀庆。
听到关靖泽提起鹤华的qíng况,方海cháo瞧了他一眼:你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郑驰乐倒是很坦诚:跟我们同批调派的人里面有人去了鹤华,我们一直在通信,这才听说了一点儿皮毛。
见回话的都是关、郑两人,其他人似乎有些拘谨,方海cháo也拉了张椅子坐下:你们该怎么聊就怎么聊,别把我当外人。
这天正好轮到丁于飞主讲,他是早早从郑驰乐那儿听说方海cháo要过来的,一想到方海cháo是省厅的人,他的嗓儿直哆嗦,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了。
瞧出了丁于飞的紧张,郑驰乐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
丁于飞被踢疼了,啊呜一声,跳起来抱着脚说:小郑乡长你gān嘛踢我?
其他人哄堂大笑。
贾立在一边嘲讽:还不是因为你光长膘没长胆,话都说不利索。
丁于飞怒了:你行你上啊!
被丁于飞这么一闹,气氛总算缓和下来了。
会谈进入正题。
会谈其实也就是围成一桌,主讲提出自己发现的问题、碰见的困难或者想到的新设想,大伙坐下来一起探讨。开展会谈一个多月以后他们真正落实下去的举措虽然不多,但几乎在地图上把青花和榆林两个乡的地皮都翻过来琢磨了一遍,他们两边的人加起来思维广得很,连哪块地可以增加经济效益都被圈了出来。
几乎每个人都可以闭起眼画出青花和榆林的地图。
有时候他们已经用上了涵括延松、柳泉的县级地图。
方海cháo从头到尾听下来,对关靖泽和郑驰乐的赞许又多了一重。
山窝窝里娱乐少,一到晚上七八点几乎都睡下了,这样的时间安排对于成年人来说未免太过làng费。可要是不睡吧,大多是聚在一块赌把小钱,更加不好。
郑驰乐和关靖泽搞出这个会谈正好就把这个空白的时段利用起来了。
而且这些人现在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步调,以后肯定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们走。
这两个娃儿才十九岁啊,真了不得!
就在方海cháo感叹之余,外头突然传来个焦急的声音:关乡长!关乡长!老书记他去了!居然是留守在乡委的人上山来了,说到最后他已经带着点儿哭腔,老乡长去了!
关靖泽和榆林乡其他人都站了起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