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值得一jiāo的朋友。
郑驰乐故意逗叶曦明:注意,真的会很痛,你忍着点。
叶曦明视死如归地闭起眼。
等了好一会儿,胳膊上除了不痛不痒地被推了一下之外就再也没有动静。
叶曦明耐不住了,悄悄睁开一条fèng来偷看。
结果就看到郑驰乐在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叶曦明一看郑驰乐那笑容满面的模样就知道他在耍着自己玩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曦明总觉得郑驰乐跟自己是打心里亲近。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恢复如常、伸屈自如了。
叶曦明说:你的医术真不错!
郑驰乐说:其他外伤等回到我师兄的诊所再帮你处理一下,倒是这个小孩有点麻烦,他被用麻醉乙醚闷晕了,等会儿应该就会苏醒,也不知他父母会不会找来,这种时候还是有亲人在身边最好。
叶曦明说:肯定会的,他父母非常在意他,你看他的衣服,件件都很贵,而且不是贵在款式和牌子上,而是贵在细致和舒适上!我就是靠他的衣着认出人贩子来的。
听到叶曦明是这么判断的,郑驰乐对他倒是高看了一眼。叶曦明虽然有些天真,但秉xing很好,既有敢于挺身而出的勇气,又有这细致观察的心思,如果他前面的猜测没错的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郑驰乐说:人贩子真是丧尽天良,希望他的父母早一点找过来。
话刚落音,就有一对夫妇急匆匆地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直擦汗的中年人。
郑驰乐抱着孩子站起来,警惕地问:你们是?
最先赶到的妇人用外语说:这是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郑驰乐见对方神色惶急,一看就是因为找不着儿子而焦急万分的母亲,也用外语回答:好的,你的儿子没事,只是吸入了一点麻醉用的乙醚,量不是很多,搬到这里时基本已经缓过来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到附近的医院或者诊所再做简单的诊治。
妇人听到他言语流利,语气也不急不躁,不由也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着急起来不自觉就带出了这些年来用惯了的语言,抱过小孩后立刻搂紧他,改换国语:我儿子他怎么会遇上这么可怕的事!
郑驰乐注意到身后站着的男人始终一语不发,而后边的两个中年人居然是他认识的,乘风机械厂的两个副厂长!
对方也认出了郑驰乐,连忙把他拉到一边说明原委。
这两夫妇祖上都是淮昌人,直到前两代时碰上了战乱才迁到德国,经过两代的发展已经彻底融入了那边,并且创下不小的基业。男的叫柯汉兴,从他祖父那一辈开始就跟许多技术型产业有着千丝万缕,到他这一代更是把家业做大了。这次他回来,一来是想回故乡看看,二来是受邀到乘风机械厂视察,看看要不要给家乡带回一定的支持。
厂领导班子已经在市政那边立下死誓,一定会招待好这对难得归国一次的夫妇,势必使尽浑身解数让对方满意地给技术。
对方一到淮昌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叫他们怎么能不焦心!
郑驰乐听完后想了想,说道:这事是我们没做好,等一下认错一定要诚恳,拿出真正的诚意来。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你跟他们说我们早就开始重视安防问题,并且已经在尽力推行,班子很大、担子很重,总会有疏漏,我们会努力做到更好,希望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郑驰乐将省厅那边的初步改编策划快速地给他们说了说,让他们回头继续去做接待。
他们说完悄悄话后折返,妇人果然已经用德语在跟她丈夫说:我们回去吧,这地方太乱了,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两位副厂长都不懂的德语,立刻看向郑驰乐。
郑驰乐意识到自己是没法甩手了,索xing就替他们上前jiāo涉起来。说辞还是刚刚他给两位副厂长说的说辞,只不过最后他添了一句:德国有句老话说得好,掉进染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里面感觉良好。幸运的是我们华国大多数人都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呆在染缸里面,并且竭力想要离开它,如果你们肯花一点时间哪怕只有一天,都会对淮昌有不同的印象。虽然很多方面都还不完美,但是很多人都正在为改变它们而努力,都希望能够看到它一天更比一天好。
妇人已经知道是郑驰乐和叶曦明解救了自己的孩子,听到他这么说倒是迟疑起来,一边的柯汉兴在这时候终于开了口:如果给你一天,你能给我们看到什么呢?
郑驰乐跟乘风机械厂的两位副厂长jiāo换了眼神,说道:乘风这个品牌,在国内已经站稳了脚跟,它不缺资金、不缺好政策、不缺人力物力,只缺技术。虽然国家为它引进了很多项新技术,但是相对于国际水平来说,我们还是落后了一大截。在新科技这一块,我们华国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走得摇摇晃晃,三步一跌,五步又栽一跟斗一方面很多一开始以为是善意跟你合作的外企,眨眼间又翻脸不认人,另一方面是企业结构的改革很多地方都没有贯彻下去,自己人也在内耗。这些都是我们的问题,但有很大一部分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华中那边造风扇,一年之间就让凉风chuī遍了全国;鹤华那边造彩电,不到两年就让各地都过上了有声有色的新生活这对于外面来说也许不值一提,可都是在努力地改善我们这些最普通的老百姓的生活品质。我们不能给你看多漂亮多浩瀚的工程,我们能给你们看的只有一些很实在的东西,比如说怎么一小步一小步地开拓国产轿车之路,这是我们一直在摸索的。
郑驰乐这番话说得非常恳切,抱着孩子的妇人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