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对这和蔼的老人还挺有好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老人让他打心里觉得亲切。他也不假客套了,挥挥手说:那我们先去食堂了。
关靖泽看着他和叶盛鸿处得那么自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过他可以确定郑驰乐和叶盛鸿都没有认出对方来。
郑驰乐走远了,叶盛鸿转头见关靖泽一脸的若有所思,笑着问道:你和乐乐好像是好朋友?
一听这称呼关靖泽就知道郑驰乐又在叶盛鸿留下好印象了。
关靖泽最清楚郑驰乐和叶家的牵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盛鸿对儿女非常严厉,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管得越严,教出来的儿女就越逆反。
这也是叶家、耿家等等家族普遍存在的问题:下一代完全撑不起第一代创下来的基业。
尤其是走到了叶盛鸿那个位置的那类人。
他们过于忙碌,以至于教养儿女的责任转移到了妻子或老人手里,而只专注于家庭事务的女人或者老人往往没有那么开阔的眼界。
叶家已经不差了,至少从开国前就有世家底蕴撑着,怎么都糟糕不到哪里去。可也正是因为所谓的世家观念作祟,他们家那几个儿女从小就被灌输嫡系、旁支的概念,眼睛总盯着继承权不放。
只有叶仲荣是特立独行的一个,他少年时因为厌烦家里的斗争,自己跑去国外留学,接触的都是那个时代最前端、最前卫的思想。
回国后他又碰上了知青下乡cháo,自己改名换姓去体验下乡的生活。
可以说叶仲荣和郑彤当初之所以有机会走到一块,促成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如果叶仲荣不是被家里的气氛bī得产生逆反心理,也不会有那么多与众不同的做法;如果叶仲荣没有到西方接触开放的思想包括xing开放的思想,也不会跟郑彤偷尝禁果。
事qíng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再追究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郑驰乐不打算和叶家扯上关系,叶仲荣也已经不需要多一个儿子收养弟弟的孩子对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毕竟郑驰乐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却终究不是婚生子,一旦曝光肯定会对他的声誉造成损害。
这些事qíng关靖泽都和郑驰乐讨论过许多遍,最终的决定也已经拍板定案了。
他很快回过神,正正经经地回应:我和乐乐是很好的朋友。
叶盛鸿夸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跟首都那一批相比都不会差,甚至还要更好一点。
听到叶盛鸿夸郑驰乐,关靖泽与有荣焉:乐乐他一直很努力。应和完这一句却不说话了。
不是关靖泽不想夸郑驰乐,而是不想在叶盛鸿面前bào露太多郑驰乐的信息。
所幸叶盛鸿对郑驰乐的感觉也仅止于对后辈的喜爱,没有非挖出点什么来的执着。他说道:你在这边也一年了,说说对这儿的感觉。
关靖泽松了一口气,依言给叶盛鸿汇报起来。
这一年里头党校很多事管径都直接参与了,相关信息统统都印在脑海里,说起时非常流畅,几乎不带丝毫停滞,叶盛鸿听得直点头。
等关靖泽说完后叶盛鸿又问起他对县gān班这批基层gān部的观感。
关靖泽和郑驰乐这大半个月都泡在县gān班这边,能说的事又更多了。关靖泽理了理思路,挑叶盛鸿可能关心的事说了起来:主要是各个县区的规划明不明确、项目有没有真正落实等等。
一番jiāo谈下来,叶盛鸿居然快把淮昌大部分县区的qíng况都摸清楚了。
叶盛鸿打趣道:看来我不用去找你们常校长了,你这汇报可比很多人都做得好!靖泽啊,我看你天生就是走这条路的料,好好gān。
关靖泽说:叶老您夸过头了,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叶盛鸿点点头:还挺谦虚的,不错。老耿、老陈他们都在这边窝着,你有没有多去拜访他们?
关靖泽说:两位老爷子那边我都常去,陈老还收了我这个学生。
叶盛鸿有些讶异:看来老陈很喜欢你啊。
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自然是那个出了名不爱掺和这些事的老家伙居然肯蹚关家这趟浑水。
关靖泽说:老师对我很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叶盛鸿赞许:好好学,当初我们家老二想从老陈那学点儿东西,老陈死活不肯教!现在我给你下个死命令你得把他的老底都挖出来,免得他抱着它们走进土馒头充了馒头馅。
这明显是在打趣了,关靖泽说:老师从来不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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