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连连点头:你昨天做了那么久的车,又绕着岚山转悠了这么久,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时候薛岩和牛敢玉也起来,他们要去跟季chūn来学点基础的东西。
听到关靖泽说不想出去,薛岩把寝室的钥匙留给了他:乐乐都带你熟悉了这边吧?
关靖泽说:昨天走了一圈,我就算要出去也不会走丢的。
感觉他看起来确实不像乱跑的人,郑驰乐三人也就放心地出门去了。
关靖泽拿起书看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站在阳台上看着郑驰乐三人离开岚山小学,穿好鞋走进清晨的校园里。
郑驰乐已经给他介绍过了,学生的住宿区跟教师宿舍紧紧挨着,魏其能就住在不远处那栋教师宿舍的三楼。
住宿区栽种着不少含香花,晨间的空气都带上了清甜的香气。关靖泽深深地吸了一口十几年前的新鲜空气,觉得胸腔溢满了一种不明不白的复杂感受。
他定了定神,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练起了郑驰乐教给他的养生拳。事实上这一套养生拳郑驰乐前世就已经教过他,那时候他本来拉不下脸去练,最后却败倒在郑驰乐和佳佳的联合轰炸下。
后来每天坚持练习,竟也慢慢变成了习惯。
回想起那段郑驰乐伙同佳佳bī他加入、想要看他笑话的日子,关靖泽那颗躁动的心逐渐平和下来。不管怎么样,有郑驰乐陪伴的佳佳在那最后的时光里开朗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
无论郑驰乐和郑彤之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时候郑驰乐对佳佳的好是真心的,甚至还捎带着关心上他。
关靖泽自个儿晨练完毕,去教师宿舍那边敲响了魏其能的房门。魏其能已经起来了,见到他以后笑了起来:靖泽住得还习惯吗?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关靖泽说:昨晚不是很习惯,今天不太想动,所以没跟乐乐他们出去。
魏其能说:第一天不习惯是正常的,今天补一觉,明天就能生龙活虎了。
关靖泽嗯地一声,说道:魏叔,我能借个电话打一下吗?
魏其能一笑:怎么?想家了?
关靖泽说:不是,想问点事儿。他想知道昨天他父亲为什么要找郑驰乐。
魏其能掏出把钥匙: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里吧?教学楼最里头那间,你自己去打吧,打完把钥匙还回来就行了。
关靖泽向魏其能道谢后就跑去校长办公室,关振远一向起得早,他这时候打电话回去正好。
事实证明关靖泽没猜错,电话一接通关靖泽就听到了关振远的声音:喂,这里是关振远,你找谁?
关靖泽说:爸,是我。
关振远皱起眉:靖泽?怎么打电话回来了?不习惯?
关靖泽说:不是,我想问一下昨天你和乐乐说了什么。也许是觉得对他有亏欠,他慢慢长大后关振远对他的态度是非常平等的,一般的事都不会瞒着他。因而关靖泽也不藏着自己的怀疑,打通电话后就直接问了出口。
关振远语气严肃:靖泽,这件事不能跟你说。你不要问了,好好在岚山玩玩。
郑驰乐的身世越少人知道越好,听到郑彤转述的话后关振远就知道郑驰乐可以把它瞒得很好,既然郑驰乐自己是这么想的,他这边也不能漏底。
关靖泽说:好,那我挂了。
他挂断电话跑回教师宿舍把钥匙还给魏其能就回了寝室。
感觉自己确实有些疲累,关靖泽躺上了chuáng,慢慢闭上眼睛。
眼前变成一片黑暗,仿佛又回到了四周寂无一人的童年时代。
那时候他父亲的工作那时候刚刚上了轨道,经常要熬到很晚才回家,有一次他父亲临时下乡调解乡里纷争,忙到大半夜才把事qíng解决掉,由于太累了就歇在了那儿。
第二天他父亲想到了他一个人在家,急匆匆地赶回家,却发现他正在吃自己下的面。
当时关振远对他说对不起,他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没关系,关振远问他昨晚有没有害怕,他说没有,事实上他那时候还不习惯一个人面对黑暗,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撒娇示弱的习惯。
自那以后他父亲好像对他更放心了,在晚上可能不能回家的时候就会提前跟他说一声,然后开始频繁下乡,像是要把以前因为要照顾他而避免下去的次数都补回来一样。
慢慢地他也就真的习惯了。
那些日子过得并不算开心,但也不算难熬,毕竟关靖泽从来都不把时间花在没有任何意义的抱怨或者怨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