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信里说郑驰乐慢慢开始jiāo朋友,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有了。郑存汉放下心来,对老战友再三感谢。
在听到郑驰乐说我已经想明白了的时候,郑存汉又是自豪又是心酸:自豪的是他这个外孙比谁都懂事;心酸的是他这个外孙太懂事了,硬是咬牙吞下了所有委屈。
郑存汉看着童欢庆和郑彤不停忙活,拄着拐杖一个人走到外面看着院子里的药圃,一口郁气横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这个老家伙真是儿女的负累,早点儿入土也没什么不好。
而这时会客厅里的关振远接到了张嫂转过来的电话:魏老弟,有什么好事儿?
魏其能说:我这两天准备回岚山了,要不要把你家那两个小的一起载去?
关振远笑应:那敢qíng好,帮我省了两张车票钱。先说了啊,这钱我可不会还你,下回你再来我们家吃顿便饭抵债好了。
魏其能感受到关振远话里的亲厚,心里很感动。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年他还是魏书记的儿子时对他释放善意的人数都数不清,可他已经落魄到今天这种地步,这种善意却是异常难得。
魏其能决定投桃报李,好好照看好郑驰乐和关靖泽。
他笑着说:嫂子的手艺那么好,我早就想着要多蹭几次饭了,下回你可别怪我不请自来。
关振远说:随时欢迎!
第23章 重游
当晚郑彤准备给郑驰乐收拾行李,却发现郑驰乐只背着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旧书包。她一愣:你平时穿的衣服
郑驰乐倒不是很在意,平静地说:靖泽借给我的。
郑彤这才想起郑驰乐那天跟着魏其能来的时候确实两手空空。郑彤怀了郑驰乐的时候只有十八九岁,做母亲应有的仔细她还没来得及学会,后来因为满怀着对郑驰乐亏欠,她根本不敢去面对自己的骨ròu。
不知不觉之间,郑驰乐已经有她的胸口高,不再是那个哭着问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我没有的小娃儿。
只是郑驰乐脸上那种褪去了青稚的成熟,突然就揪紧了郑彤的心脏。
她突然意识到虽然她和郑驰乐余下的生命会比她父亲能活着的时间要长,可那冷了下来的心却很难再捂暖破裂了的感qíng更难修复。
郑彤怔怔地站在原地。
郑驰乐很快就察觉了郑彤的失神,立刻牵着郑彤的衣角说:现在文具店应该还没关门,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好不好,我想送给我的两个朋友。他向郑彤说起牛敢玉和薛岩的事,大牛叫牛敢玉,他也想考淮昌一中,不过是体育生,我想给他买个篮球可以吗?还有薛岩,他学习不错,要考上淮昌一中肯定不成问题,但是他一直没舍得买钢笔,我想给他买一支!
看到郑驰乐盼着她回答的眼神,郑彤的心又揪了起来。不过郑驰乐终于肯向她说出自己的需求,无疑是让她欣喜的。
郑彤说:好,我们这就出去买。
始终拿着本书在一边看的关靖泽抬起头,看向郑驰乐和郑彤消失的背影。他这个继母属于大事明白小事糊涂的那类人,她绝不缺乏下定大决心、作出大决定的魄力,要不然前世乘风机械厂也不会扬名国内,可是对于母亲和姐姐这样的角色,郑彤显然很难胜任。
某些方面来讲,这正是她和关振远合得来的原因两个人在处理感qíng问题时明显都很蹩足。
比如刚刚郑驰乐是变着法儿让她安心,她却根本没有察觉。
关靖泽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那天郑驰乐伏案痛哭的模样,即使对郑驰乐进行了最恶意的揣测,他依然无法把那一幕彻底抹掉。
他越来越想知道郑驰乐到底隐瞒着什么秘密。
关靖泽始终认为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将问题摊开来设法消除才是最佳做法。
该怎么把事qíng套出来呢?
关靖泽合上书,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关靖泽和郑驰乐就跑到楼下树底有模有样地耍拳郑驰乐非要bī关靖泽学的养生拳,说是对身体有好处。旁边还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一边看着,见郑驰乐打得过瘾,跑过去打趣说小老师也教教我们。
郑驰乐老实不客气地板着小脸给他们讲解动作,那架势摆得像模像样,十分逗趣。一开始求教的老人本来还有些不以为然,可听郑驰乐一讲动作要领和这么做的益处,顿时来了几分兴趣,跟着耍了起来。
于是魏其能开着摩托车过来时停车一瞧,立刻就瞅见了一伙老头儿跟着两个小老头儿在树荫底下耍拳,要多有趣就有多有趣。
魏其能倚着车等到他们停下来休息,才笑着问:乐乐,这是gān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