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他靠着栏杆开始斗地主,孟昭和拿着他的外套在接受光合作用。已经不是盛夏的毒日头了,暖意还在,拂人面,听樟树叶摩擦,只觉得惬意。
孟昭和被风吹出一股倦意,头发被吹起,在空中扬起又落下,有一缕发尾飘到了江邢手臂上。他从扑克牌上移走视线,偏过头,那缕头发调皮的擦过他下巴。
视线落在孟昭和的侧脸上,那是一张带着些攻击力的侧脸,双眸闭着,细小的碎发被阳光照成金色,她手里拿着自己的衣服,大约是被太阳晒得太舒服了,动了动肩膀,直了直腰板,转动脖子,没征兆的在某一刻抬眸。
像是某一间密闭的房间突然拉开的一条缝的窗户,灰尘在阳光中跳舞。也像皂角洗干净的白色床单,在经过一天的晾晒后残留的味道。或是在屋瓦檐上晒太阳的小猫,弓着腰在青苔瓦片上伸懒腰。
慵懒又妩媚。
“看什么?”孟昭和望着他。
她眼睛很漂亮,是一个特色。
江邢慌忙错开目光,手里点着要出的牌,恍然发现自己忘记这局出过哪些牌,还有哪些牌没出。
这种被抓包的事情没有什么撒谎,撒谎倒显得心虚:“看看你呗,看你怎么不讲话一直站在旁边。”
孟昭和趴在栏杆上,人往前倾,上半身悬在栏杆外:“托你的福,在感受没有课没有作业的休息时光。”
“你就是自己活太累。”江邢又搬出自己那套人生苦短,要及时愉悦的理论。
孟昭和检查着校服上洗过的地方:“我是活得明白。”
“我看你每天都赶作业还要搞竞赛,你就是这么个活得明白法?活这么累?”江邢这把斗地主输了,他坑了队友。
“因为我得拿A*的成绩去申请我想要的学校。不光要有成绩还要有竞赛表现。”孟昭和摸了摸他的校服,留着太阳的温度,不湿了。
竞赛很累,但理想的大学很让人憧憬。
然后拿到一个好大学的offer,毕业后赚很多的钱,然后独立,彻彻底底的独立。
只要连胜开始输江邢就不玩了,关掉APP,点开另一个麻将APP。
他没有凌云壮志,没有鹏程万里的想法。
想退休,没上岗就退休。
躺在家里收房租,吃银行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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