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冀闻言,眼眸不自觉一暗:“你喜欢美男子?”
瓦儿呵呵白他一眼:“哪个姑娘不喜欢美男子呢,美人如画,君子如玉,如玉的君子还能同时如画,能不让人好奇么?冀哥哥,此行带上我一块好不好?”她上前拖住他的手臂,一如从前那般撒娇。
他薄唇轻抿,听她当面夸赞别的男子,瞬间不自觉升起一抹酸气。瓦儿哪料得他微妙的心思,兀自憧憬:“天下第一美男子啊,啧啧。不知道是不是生得比冀哥哥还好看?”
见冀哥哥没有反应,瓦儿打量他的神色,乌瞳蓦然一亮:“嘿,在我心中,冀哥哥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等我见了那邪君,一定当面拆下他的招牌,嘿嘿。”
“我没打算带你同去。”银冀终于淡淡地开口。
瓦儿不以为意,抓紧他的手臂,仰起小脸以夸张的语气道:“为什么?难道冀哥哥怕我看到邪君的美貌,因此抛弃你?放心啦,我不会的,不会的。我誓!”
“此去是为了两国结盟修好,你不可去胡闹。”银冀不予理会她的撒娇,此番他还想去打听一下弟弟的下落。
瓦儿小嘴一撇:“瓦儿哪有胡闹?呆在深宫十七年,未曾出门几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冀哥哥都不答应我么?”
小脸说变就变,她眉头一皱,大眼迷离地闪动水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要大哭的架势。
银冀在心中哀叹一声,从小到大她都如此,每当有事求自己时先是撒娇,再是眼泪攻势。今日的瓦儿让他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从前无忧的岁月,他可以尽情的宠爱她,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索取疼爱。如果这几年不生这么多事,没有不得已的牵拌,该多好啊!
瓦儿直视着他,等待着答案。她的声音细细的,楚楚可怜:“冀哥哥,我誓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男人,我最喜欢冀哥哥,所以我想去北诏不是为了看美貌的邪君我还保证我会很乖,我只是想出去见识见识,若是以后做了你的妃子,不是更没有机会随便出宫了么?”
“我知道。”银冀淡淡答道,见她一边装可怜,一边说得可爱,怀疑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想将气氛弄得轻松点。
“你知道还不快答应我?”她的眼神开始浮上气闷。
“不能答应。”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轻扬起唇角,瓦儿还是这么顽皮可爱。
她咬了咬牙,一眨眼又收回泪水,突然踮起脚尖往他脸上亲上一口“这样行不行?”
俊脸迅升上一抹可疑的微红,他怔了怔,压抑住突然狂跳的心口,清晰道:“还是不行。”
瓦儿灵活的眼珠子悄悄一转,白皙的脸庞也浮起两朵红云,她双手一勾,将双唇凑了上去,在贴上他的薄唇之前轻问一声:“那这样行了么?”
芬芳的气息窜进他的鼻间,柔软的双唇有点紧张,轻轻磨蹭着他的。
这丫头,竟然在诱惑他
银冀深眸一暗,出于一种本能将手一抱,双唇不再犹豫地反客为主,捕获了她。
心,似乎要狂跳了出来。瓦儿迷迷糊糊地在心中大喊,成功啦,冀哥哥终于真实的反应啦,呵呵。冀哥哥,瓦儿真的好爱你
他们的呼吸交缠了好一会,银冀才放开微微喘息的她,一双眼睛漆黑如墨,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喜悦,怜爱,痛苦,挣扎,太多了,太复杂了
但是,她终究是胜利了。
他低低开口:“你赢了。”
水眸猛然一睁,回过神来,瓦儿小嘴嘟囔了几下,立刻开心地搂着他颈子跳起来:“呵呵,谢谢冀哥哥,我可以去北诏了,我可以出宫了,呵呵”银冀轻轻地吐了口气,这才觉原来看到她闪亮的瞳眸、开心的笑脸,比明晃晃的泪水还要让人心动。他也突然意识到,原来不仅是她的撒娇,她的泪水让人无法拒绝,她清纯的诱惑也同样令人难以抗拒。
瓦儿,如果你不是那么在乎我,是不是将来会过得快乐一些?
不要那么在乎我胸间又火辣辣地疼起来。如果太多的在乎注定将来只能承载更多的痛苦,那还是少在乎一点吧!可是,该死的银冀,你在瓦儿面前,怎地意志力就如此薄弱呢?
当瓦儿嗪着娇俏的笑容走出御书房后,小脸渐渐地平静下来。
小手交织在一起,握得很紧,料峭的春寒侵袭着她单薄的绸衣,她的步子比来时轻松了许多。
冀哥哥不在的这些天,她反复思索,明白了一个道理——
冀哥哥对自己冷淡和疏离,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都最好做回以前的瓦儿,或许冲动、任性、顽皮甚至自私,但那才是真正的自己,无拘无束的自己,那样的自己不是冀哥哥一直喜欢的吗?是否表示这样也可以带给冀哥哥更多的开心?
一个人,只有做回最舒适最原本的自我时,才可能有更多的勇气吧。
瓦儿执着地心想,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人生了改变,游离了原来的位置,那么剩下的那个就应该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本的样子等着他回来吧!
冀哥哥忙完了,会回来的,她会永远做他的瓦儿
*
这个月又下了一场下雪,白雪堆压着枝头,树枝和屋顶上都垂落着长长的冰条。
简陋的竹屋用结实的粗布将严寒隔绝在门外,方旋推门而进,见陈旧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包袱,她心一惊,对着内室修长的身影道:“翟,你要出门?”
翟转身,点头:“大计划开始了。”
方旋眸光一闪:“你上次说的?师傅交代给你的?”
“恩。我要走了。”翟抓起桌上包袱,一只绿竹萧插在其中。见方旋呆立不语,道:“师傅很快也会交付任务给你,到时我们再见面。”
她一手拉住他的袖口“翟,你要去哪里?”
翟面色冰寒,没有一丝表情:“去见一个人。”
“翟,如果师傅再派你的任务是要杀人,你不要轻易动手,我怕你跟我一样”她眼中压抑不住悲怆。
翟拍拍她的手,肯定道:“不会的!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况且完成师傅之命,也是为我自己的命运争取公道。”
“翟,我不明白。”方旋注视着他坚定决绝的脸。
“以后你会明白的。我走了,好好保重自己!”
翟走出门外,披一袭白狐裘斗篷,风帽半掩,白衫翩翩,修长笔直的身影挺拔孤傲,有点寒冬冰雪的意味,一步一步自那寒林深处踏雪而去。
风过,雪花簌簌洒落在他肩上,狐裘斗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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