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进了洗漱室，原本两个瓷杯，是一对，女士的杯子上是一个蝴蝶结，男士的杯子上是一个胡子，这是她去大厦的时候，一眼看中的，就带回了家里。

洗漱台上只剩下了他那一款，另一款好好地躺在了垃圾桶里。

顾衍律蹲下来，从垃圾桶里找回来这个杯子，水龙头冲洗着水杯上的污渍，他摸了摸杯子上的蝴蝶结，她回来，把属于她的带走的带走，扔掉的扔掉。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不回头的准备。

握着她的杯子，他回视了洗漱室里的一切，他们曾经在这里相拥而亲吻着彼此，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可是现如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离开了他的世界了吗？

顾衍律不停地问自己，双手插入发间，抓着头皮，第一次有了抓狂的感觉。

忽而听到了门铃声，他像是个孩子一般地冲下楼去，忙不迭发现奔跑的过程中，拖鞋一只遗落在了楼梯上。

心里有一个念想，一定是她回来了，却被激动的心思忘记了，如果是向凝晚回家了，怎么会不记得家里的密码锁。

果不其然，当顾衍律跑到了大门口，打开门的瞬间，出现了一位陌生的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黑色的框架眼镜，望着顾衍律的时候，眼睛都出神了。

被商界曾誉为神一样的人物，顾衍律此刻的发丝凌乱不已，脚上只有一只拖鞋，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顾先生吗？”来人问了一句。

顾衍律点头，并未邀请他入内的意思，来人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我是向凝晚女士的委托律师—张锦森，受到向女士的委托，特意过来与顾先生谈离婚相关事宜。”

离婚，两个字笼罩在了顾衍律的头上。

不曾一次提过离婚，却都一一化解，可是此刻，他却有些心灰意冷了，她留给他的只有这冰冷的两个字。

“她人呢？”顾衍律冷冷地望着张锦森，张锦森推了推黑框眼镜，还未看到过眼神可以如此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相关委托的文件，顾先生，您先看下，如果有任何疑问，我都可以给你解释，离婚协议书向女士已经签字了，她不要求任何赡养费，同时她将名下所有的向氏集团的股份全都转让给你，让渡书已经签字。”张锦森拿出了一叠的文件资料递给了顾衍律。

这算是什么，她一个人已经决定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

第一次顾衍律像是被板上钉钉了。他只能冷笑一声，向凝晚在讽刺他吗，讽刺当初他结婚的目的是为了向氏集团，结果她双手奉上。

她的字迹他当然清楚，甚至相处这么长时间来，有时候他们会彼此影响彼此的笔迹，顾衍律的习惯总是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向上扬，而她的习惯在最后一笔后，加上一个点，签名如是，触摸着她签字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气息。

股权让渡书赫然在眼前晃动，她以为这一场婚姻里，他最终在乎的就是这一份冰冷的文件吗？

“东西放在我这里了，字我是不会同意签署的。你通知委托人，让我这些赡养费不够，让她亲自和我谈离婚条件。”顾衍律冷声回答。

张锦森居然哑然无语，侃侃而谈的律师却在顾衍律面前回应不出来，“向女士交代由我全权委托，不会再回到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