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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奶,也不知是个什么味道,对了,我还听说...”

“景宁。”

景宁侧过头,“怎么——”

景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

景宁一噎,难得住嘴,尝了尝滋味,“还蛮甜的。”紧接着开口:“我听闻...”刚想要说些什么,景祁又是随手一堵。

景宁:“...我听闻...唔...上次...呃...有一回...”

一句话说了小半柱香时辰都还没说完。

景昱端茶盏掩过翘起的唇角,而洛肴有些心不在焉,半晌才觉耳畔碎语忽止,罕见的清净,便随意问道:“玉衡宗主向来严苛?”

景昱斟酌着词句,“是,宗主对犯错弟子常以...”

“戒尺责罚。”景祁竟是抽空接到。

洛肴的视线飘到席上空旷的某处,“我记得景宁言仙君少年时曾在玉衡宗修习,也受过戒训?”

“应该...”景昱迟疑道,“无人幸免。”

洛肴闻此斜了景宁一眼,屈指在他额上一弹,“少吃点,当心镜明载不动你。”

景宁吃痛地捂住脑门,愤愤不平道:“我才尝了几颗。”

他满脸不悦地瞪着洛肴将自己面前的果盘端走了,端离时还再次弹了他一下,美其名曰:“父债子偿。”

此时殿内声沸顿止,似有一枚弦钉将众人的神经拧紧,身躯登时都绷得板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所有杂音皆被揩去,于大殿上空回荡的,唯有轻浅而规律的脚步声,没有任何灵息波动,却如抽丝成线,绞在场者的心脏之上,使其不由自主的摒住半口气。

待那阵跫音停下,殿上之众同时起身恭迎,熟悉的嗓音敲进耳廓,“尊使、尊者到访,有失远迎。”

洛肴这才望清那一行来者,正中尊位的想来定是‘南诏尊使’与‘上清玉平天尊者’,确是有一派气度。

不过他对此兴致缺缺,闲来无事,干脆一手撑颐,目光一移也不移地盯着漌月仙君看。

仔细数起沈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他几次。

最终心情尚佳地将景宁的果盘推回去,单指叩着桌沿,说:“还你了。”

恰逢铭巳掌门正与衡芷尊一同入席,他的心神顺势在那二人之间转了两转。

不周山定然听闻却月观风声,可如此这般仍按兵不动,多少有些蹊跷。

而沈珺与段川果真是“两块玄冰对坐”,各是锋芒冷冽、不近人情。期间有道友搭话,皆被颔首略过,偶尔吐出的字眼也简短疏离,却无人责其倨傲,或许是知晓一人修无情大道,全情惟系苍生;一人确是正义凛然,从未行过苟且之事,故而更多是心生敬仰,不然也难担天之骄子的名号,但——

洛肴漫不经心地将在场修仙者逐一扫掠,想起柳惜所道的那一声“惺惺作态”,他向来不在意仙道之事,可既然修道者无缘成仙作佛,难逃俗胎肉体,一颗凡心,自然也是苦受五蕴炽盛。

——但,一定有暗中无比期望仙人跌落神坛者,希冀美玉蒙尘,沦落腌臜俗物。

洛肴呼吸微顿,他忽然想通自己今日所感之怪异,不周山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却月观要在众名士前揭露寒昭行径已然回天乏术,若不愿东窗事发,除却“封口”外,余下的选择便唯剩一个了...

既然无法“不言”,便只能混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