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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肴这才想起来景宁所说表示宗徒身份的坠子,磨磨蹭蹭地从衣襟里勾出块方正之物,掌柜一边接过一边奇道你们却月观弟子怎么买不周山校袍,玉坠在朱砂纸上一沾,继而在账目上一按:“行了,我到时候...诶?沈珺不是漌月仙君之名么?”

掌柜颇为瞠目结舌地盯着他愣神,洛肴趁机将玉坠上的朱砂色擦拭干净了才收起,挑眉道句:“好眼力,我是却月观中人,但并非弟子,而乃...仙君家属。”

谁知掌柜反倒长出口气:“我就说,一看你就不是仙君本人。兄长?胞弟?”他拨着算盘珠子,“仙君多年前曾莅沧州,恰巧救过一方走水的学堂,因此所幸无人伤亡,虽于我这小小布料铺没多大关系,但闻此难免挂心...罢了,陈年旧事,只是早知就给你少算些价钱。”

洛肴道不必了,学着沈珺的口吻:“购衣付账,理应如此。”

心说反正最终也不是他掏钱。拎着那块玄黑织金的布料在店铺隔间更衣,打磨光洁的铜镜映照面容,是鬓横英朗,却目含郁色。

他指腹抚过脖子上隐约的疤痕。

越来越明显了。

洛肴沉默地用衣领遮盖,收拾完毕和掌柜的招呼一声便向外走,行到街市拐角,莫名被视线里的一处面具摊吸引。

他一面嗔道小孩玩意儿,一面已到了摊前。

各式假面琳琅满目,摊主正和另一摊铺上的人插科打诨,眼见来了生意,摇着拨浪鼓扭回来,瞧清了他却先是一愣,“怪哉,怎的还有不周山弟子在山下?”

“怎么了?”

“你是要回山的吧?”摊主摇摇头说,“不周山已经回不去啦。”

洛肴握着假面的手微紧,“何出此言?”

“你还不知晓么?封山了。”摊主指着重山远影。

“可知道为什么吗?”

“一说是因半月前天降异象,二说是丢了位该入狱的罪人,听闻掌事弟子亦被问责,后来就莫名封山。”摊主叹道,“真是稀奇,上回封山应当已是百年前了吧,这次一封,连城中生意都萧条不少。”

洛肴颇为疑惑:“不周山门禁森严,弟子又不能常下山采买,与你们生意又有何干系?”

摊主说你这少年郎涉世未深,“这大门派都有自己的产业,你们不周山主管运输,大到朝堂官府往来,譬如粮草押运、营铁铸钱,小到送物传信,与诸达官显贵、商王富贾皆有贸易。这山门一封,商贸必然会受影响,我这小生意多少也跟着惨淡点咯。”

毕竟洛肴并非正经门派中人,对此等倒是知之甚少,他又问道:“既然常与官衙富商交易,必定都是大宗买卖,不周山从中获利也不少吧?”

“那是当然,否则如何养得起三千弟子、又如何济贫救世啊。”摊主语调间显现出些许倾佩之意,洛肴闻此若有所思。

如果真如眼前人所言,以不周山的财产体量,别说听风寨七成银子,就是十成十再翻个数倍,对于不周山而言都不过蝇头小利。

寒昭有必要冒着千百年声望功亏一篑的风险,贪那么点儿甚至不够塞牙缝的钱么?

纵使洛肴的确不在乎九尾所诉真假与否,正道之事与他无关,但白飘飘仙君大人...势必是在意的。

摊主见洛肴有几分游神,自顾自热络地往他掌中塞了个面具,“这个不错,适配你身上校袍。”说完努努嘴示意他试试。

洛肴垂眼一看,假面通体漆黑、金边勾勒,掂量着不轻不重,虽不明材质